因为国师回来,皇帝大摆宴席。当着众人的面连山月不好说什么,她时不时看向裴松之,从未觉得宴会如此漫长。
连山月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就要上前拉着他去僻静的地方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连山月低估了朝臣对他们的热情,有围着她地,有绕着裴松之的,偏偏他们走不到一起。
裴松之遥遥望来,含笑与她四目相对,连山月更加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可偏偏越焦急越无法脱身。
终于等到人皆散尽,已经是月上中天。
盯着侍女八卦的眼神打听了一下裴松之的住处,趁都睡着,连山月换了衣服去了国师府。
这里布局古朴,环境清寂,一看就是裴松之的窝点,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这人就这么阴魂不散吗?
国师府黑漆漆的,连山月大概知道主人会住在中轴线,但快找疯了都没找到他人。
连山月气得踢了一脚差点绊倒她的凳子,“到底在哪里啊!”
过了六七秒,裴松之的声音突兀出现:“你找我?”
连山月吓得后退两步,又撞到了刚刚踢到的凳子,黑暗中本来面无表情的裴松之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风过无痕,连山月看过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师兄,你吓我做什么?”
她拍着胸口朝裴松之走了过去。
裴松之站在原地,距他一步之遥是月光透过轻薄的纱
窗照在地上。“分明是你自己招呼都不打一声闯进了我的府邸,却还要怪我?”
连山月踏入了月光照到的地方,裴松之让她停下,“别动。”
“怎么了?”
连山月不明所以,月光透过纱窗变成狭长的各自斜斜落在她脸上,照的她不似人类。
裴松之恍惚了一瞬,随即屋子里灯盏燃起,亮如白昼。
被连山月一脚踢开的凳子恢复在了原位,房间里暖和起来,飘散着淡淡梅花味的暖香。
梅花制香通常都是冷香,唯独裴松之喜欢制成暖香。
连山月在吐槽:“怎么是梅花香?”
裴松之引她去一旁静室,“你喜欢别的?”
一路走过,总算都亮起灯,不像个鬼屋了。
裴松之大部分时候都喜欢亲历亲为,府内并没有人侍奉,端茶倒水也是他自己来。
只是轻微的茶香,连山月便认出了这是鹧鸪峰的云雾茶。
连山月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思考着裴松之怎么会在这里。“嗯,我喜欢松脂。”
春兰夏竹秋松冬梅,连山月喜欢冷一点的季节,梅花要是制成冷香她一定喜欢,可惜是暖香了。真是神奇,只是小小的改动其中两三味香,就能大变。
裴松之问:“来人间做什么?”
连山月接过茶杯,温度刚刚好,但是她不想喝茶,把杯子放在了面前,“这话该我问你吧?我来看看自己的家人没什么不对吧?”
“把事情丢给谁了?谢清霏,不,你可
不忍心他冒险。是我哪个倒霉徒弟还是蓬莱的哪个小丫头?”
裴松之手指点着桌子沉思,“妫成璧可不会帮你杀人,你靠她不如靠自己。妫明珠太聪明,她这个聪明人一般不喜欢亮出自己全部的底牌,更不喜欢被人支使做事情,那是小英?他倒是一直想杀我,一定跟你很合得来。”
连山月不禁有些疑惑,这副唯爱谢师兄,对其他人直接摆烂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你是一点都不在意有人要杀你吗?”
“完全不。”
裴松之说,“反正你们又做不多。小英最容易被别人许出的好处吸引,但是小心,他太贪婪了,有时候喜欢庄家通吃。不过是山月的话倒也不用担心,谁是庄家也不一定是吗?”
“你好像对这些人很熟悉?”
裴松之目光悠远,“毕竟这是我重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