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呼吸急促了几分,本来他很肯定,可江敛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又让他怀疑了起来。
江敛声音渐冷:“你可以猜猜这毒是我给你下的,还是你家主子给你下的——”
“不可能!”
李如突然提高音量,警觉道,“你别想挑拨离间。”
江敛漫不经心道:“那你就当是我下的。这毒药来自大齐,若没猜错,整个天沈内只有两个人有解药,一个是下毒的人,一个是我。”
李如沉声道:“如果不是你,那你哪来的毒药?”
江敛似笑非笑道:“已经提示过李管事了,等我们出这个门,你就可以派人去查当年家母的死因。”
李如呼吸微滞。
他垂眸,阴沉的视线落在瓶子上,半晌后才道:“你也中毒了?”
江敛淡道:“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对沈周如来说已经足够了。”
李如不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正,看向江敛,或者说是透过江敛去看站在外侧看戏般的沈无霁,声音更沉:“殿下想要我怎么做?”
江敛轻飘飘地说:“照旧就行,你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
李如在心里冷笑一声,皇宫里的人就没有善茬。
他又望向手中的瓶子:“这药多久一次?”
江敛:“一个月一次,只要你不去花楼,毒性就不会加深。”
李如眉头一抽,咬着牙忍了,只说道:“我只能保证我这里,李嬷嬷和卫云平那里不归我管。”
“放心,他们也管不了你。”
江敛丢下一句话,起身拍一下衣摆上看不见的灰尘,慢声道,“大夫没走远,或者李管事也可以喊你自己的人来验验。”
李如冷静下来了,冷声道:“殿下和世子大可放心,我是个惜命的人。”
江敛笑了声,“是得惜命,你家的孩子快到科举了吧,不能让他白白多守个三年孝期。”
李如攥紧拳头,冷沉面色不说话。
给完最后一个下马威,江敛便和沈无霁离开。
两人都离得老远,还能听到屋中传来的噼里啪啦声。
沈无霁疑惑地问:“万一他去找父皇要解药呢?”
“他不敢。”
江敛眸光深沉,“他若问了,就是主动参与到当年的事,要么是自己死,要么是带着家人一起死。”
沈周如比谁都谨慎,哪怕会通过李如得到沈无霁和江敛的命,他也不会留下李如的命。
李如是个惜命的人,他会知道如何抉择。
就算不知道,江敛也有办法让他真正成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
江敛和沈无霁走后,李如把房间里能摔的全都摔个遍。
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心里暴躁的怒气,他狠狠喘一口气,大喊道:“谢蒙!”
守在外面不敢进来的侍卫连忙推开门,看着无从下脚的屋内咽了下口水。
“大人……”
谢蒙小心翼翼地唤道,“您才刚休息好,动不得怒。”
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不太妙的样子。
李如攥紧拳头,阴声道:“去查,我要知道承安侯夫人是怎么死的。”
谢蒙愕然。
李如找个了还算完整的凳子坐下,他声音逐渐冷静低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谢蒙连忙单膝跪地,以表忠诚。
李如继续道:“找几个人去京城打探下,还有,曾家。”
谢蒙担忧地说:“那几位大人不是说,涉及到皇家隐秘了吗?”
李如这批人早早就为皇帝所用,就算没有介入当年的事情,也都有所耳闻,能让大家都讳莫如深的,莫过于皇帝逆鳞。
李如晦暗的眸子动了下,淡声道:“如果确定与那位有关就及时收手,不查也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