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名如举起三根手指,郑重道:“属下可以用身家性命担保,可信。”
沈无霁颔首:“那便好,先确定他们是否愿意,若愿意,我便着人操办。佰源临近通州腹地,不在灾区,让他们领兵出使谈和也合理。”
陈名如立刻出门写信去了。
道野留在里面,问出了心中疑惑:“主子,若开战,乌兴旺可无领兵经验,这一战多半会输,为何要在年轻一辈的武将里选?”
“打不起来。”
沈无霁摇头,“两国互斗,南皇和周边诸部落会当看不见?打起来的两国甚至都是内忧外患受灾不断,多好的捡漏机会。”
顿了顿,沈无霁又道:“若打起来,那就是乌兴旺的机遇。他无领兵经验,海隆将军有,朝廷只是不想让海将军握兵权而已,海将军出力、乌兴旺得名,终究是利于我们这一方。”
道野愕然:“……海隆、海将军?他也是您的人?”
海隆曾创下数次以少胜多的绝地战,当年大军回城百姓夹道相送的壮观之景可不是说说而已,就是道野远隐姓埋名也对海隆知之甚多,更心生敬佩。
沈无霁埋头整理名单,头也不抬道:“算不上,但他是我师父,兵法上的师父。”
道野:!
小主子掌握的东西,比他想得还厉害!
他拉过一个凳子,坐下,忍了忍没忍住问:“您是打算走从军路吗?”
沈无霁抬头望他一眼,低头继续整名单,平静道:“是吧,兵权才是一锤定音的东西。”
道野长长吐出一口气,低声道:“主子还请多加保重,若战火再起,成王败寇九死一生——”
“放宽心。”
沈无霁打断他的担忧,慢条斯理但铿锵有力道,“我是南皇南宫蓉与的孩子,为兵为将,我从不惧。”
道野闭上了嘴,对沈无霁决定的未来,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他站起身,认真道:“属下明白了,我会让人多加关注战时资源。”
沈无霁朝他笑:“辛苦了。”
道野连夜联系手下人调整计划。
罗然也收到指令,他望着偌大的粮草需求指标,联想到沈无霁之前说的话,心中不禁起了几分疑虑。
不待他多想,沈无霁的信随后便到了,兵器、粮草、铸铁,以及——矿采……
罗然望着两封信枯坐了许久,起身翻出青寺商行的商契地契,带着厚厚一摞往官府走去。
青寺商行要矿采权不是不行,但要不小的代价,换来为沈无霁铺路,值了。
一个采矿权,等同于彻底将青寺商行和沈无霁绑到了一起,罗然换得挺开心。
元丰与佰源之间的距离相当于要横跨整个天沈,沈无霁干脆回了夏江。
陈名如对外以探望留在江城的孩子为借口离开了元丰城,道野则以镖局名义护送陈名如,两队人马兵分两路于同一天抵达夏江。
马场是南宫凝华势力的联络点,沈无霁将陈名如和道野的画像交给候在马场的孟平后,连夜带着香菱回行宫,林家四兄弟则留在马场等候消息。
回到夏江,沈无霁恨不得扑到自己床上大睡个三天三天,可惜他才刚刚在温泉里舒服了一阵子,江敛就来了。
大齐的事情很急,沈无霁边打瞌睡边给江敛说人选。
江敛听完后点头道,“可以,你确定想收他们为自己人,这场战便将他们推上去。”
沈无霁大大地打一个哈欠,趴在桌上道:“暂时来说都是可用之人,罗然已经拿整个青龙寺向我投诚,想来是深思熟虑过的。”
“罗然倒是给你我提了个醒。”
江敛拿起茶壶倒一杯水,将微凉的茶杯推到沈无霁面前,“这两年来夏江的变化太大,若是有心人留意其中,说不定就想到你的身上,现在乱一阵倒是乱得好。让整个江城都乱上一乱,这样便没人会怀疑你。”
沈无霁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等这些事情了了,明年我再去南方城镇转转,道野他们的势力都在,足够我不用担心眼线逍遥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