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电池短路,骤然升高的温度达到锡的着火点,那条银亮的锡片瞬间燃烧起来。
锡片总共就那么短,很快就会烧没,我飞快扯了把芦苇的绒,把火投进去。
芦苇绒既蓬松又柔软,是很好的引燃剂,那团原先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火苗眨眼就变得茁壮起来。红通通的火焰盛开在这片天地间,噼里啪啦燃烧着。
那些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物体竟然怕火似的,飞速往后涌。
于是眼前的景象变得有点儿奇特起来,仿佛一汪光的海洋,忙着退潮。
我没空欣赏退潮,试图捡几根树枝枯叶什么的。四处环视一圈,没看到半点儿影子,这里的地上只有泥土、泥土、和泥土。又往前边走了几步,还是没有影子。
我悲伤地发现这里的树居然都不掉头发,甚至想在这里扎根生长。
还好溪边的芦苇多,我逮着薅了一大把。
“你就这么在旁边看着,都不说帮我找找树枝什么的?”
薅完十多根芦苇后,我皱眉望向旁边抱着双臂的封十八,对她的冷眼旁观发表强烈谴责。
只是,目光落到她手上那根竿子上后,我一改冷漠神色,高兴地说:“我看你手上那根就不错,不如拿来烧火吧!”
封十八护食一样把那根木竿揽进怀里:“做梦。”
她转身,瞅了瞅旁边那棵树,脚尖点地,蹬了三下树干就——飞了上去???
我看着她在大树上优哉游哉穿梭的身姿,很快想起陈师行道长一边说着“相信科学”
一边从三米高的坡往下跳的那个视频。
你们道士是真科学啊。
这位很符合物理规则的新时代道士站在根巨大的横枝上,拍了拍前边的枝干,问:“这棵怎么样?”
我瞅了瞅那截比我手臂还粗的树干,客客气气地反问:“你家用这么粗的木头烧火啊,你觉得它能燃吗?你左手边那截不错,把树梢掰下来就行,多掰点。”
“行。”
封十八点头。
三秒后。
“都跟你说了不要大晚上戴墨镜,你是想砸死我吗!!!看着点儿扔成吗姑奶奶?”
扬起的泥土沾了我满裤腿,我飞速躲避那堆从天上掉下来的树枝,气急败坏朝树上吼。
一分钟后。
我拍了拍手,以及满身的土,把那摞半人高的干柴推到一起,朝封十八喊:“够了,停止你的暴力行为。”
封十八从两米来高的树上径直跳下,落地居然还很轻松,连声响都没怎么发出,就跟跳级台阶似的。然后她问我:“你点火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看书学习?我以为成绩烂的小说家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