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鹤鹤来了。”
还未多想,闻枫,闻雯二鱼已经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
牙根泛酸的白笙听到这两个小萝卜头喊她娘亲的时候,很想张嘴说不要喊这个,但一对上三张如出一辙的委屈,哀求脸。
算了,他们的身上好歹流着自己一半血脉。
今天有一个金碧眼的异域男人带着两个容貌与号钟师叔相似的孩子前来青云宗,且说出当年师叔对他们父子三人始乱终弃一事,一度成了当下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谈资。
当这件事传到一个运功疗伤的男人耳边,导致灵气在四肢百骸乱窜,张嘴吐出一口混合着少许内脏碎渣的黑血。
双目猩红,喃喃自语全然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突然有了孩子!身边还多出了一个该死的男人。”
佛音寥寥,檀香袅袅的佛堂之中。
本闭目手捻浅檀佛珠,手敲木鱼的男人听到这则消息时,倏然睁开那双浅金瞳孔,手中佛珠碾碎成齑粉。
薄唇冷然,吐出:“号钟道友。”
白笙并不知道这件事给几个男人带来多大震惊,嫉妒,此刻正拖家带口来到山下八仙镇。
第一次踏进繁华之地的闻雯,闻枫无论是看什么都奇。
见到有人扛着在阳光下镀上诱人金光的糖葫芦,立即小嘴一撅,撒娇道:“娘亲,雯雯要吃那个那个红红的东西。”
“枫枫也要。”
“好。”
白笙并没有买三根,而是连带着稻草棒子一同买下。
从未见过糖葫芦的父子三人开心得就差没有疯了地围着糖葫芦转悠,一会儿伸手摸摸,又伸出舌头舔上一口,眼睛幸福得眯成月牙。
不远处,几个同宗门的人见到他们,忍不住嘀咕起来:“这不是号钟师叔吗?那两个小孩是谁?怎么瞧着与号钟师叔有几分相似。”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两个孩子是号钟师叔当年偷偷在外面生的,后面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将他们父子三人给抛弃了,诺,他们父子三人现在不正是找上门来讨要名分了吗。”
“要我说,那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师叔想要体验一把也不是人之常事。”
“娘亲,那些哥哥姐姐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雯雯一句话都听不懂。”
她说话时,张嘴咬下一颗糖葫芦,囫囵吞枣跟着咽进肚里不跟着吐山楂核。
“有些脏耳朵的话,雯雯不需要听。”
前往霓裳的路上,这父子三人已经将她买的糖葫芦吃得只剩下一根木棍。
白笙见两孩子饿得蜡黄瘦削的小脸,枯燥分叉的头,真怀疑这些年来他是怎么养的孩子。
又见到吃得嘴边都沾了糖葫芦渣的男人,算了,他能将自己养活都已经很用力了。
霓裳共分为三层,一楼为次,二楼小贵,三楼往来皆是名门权贵。
每个更衣室都独立分成一个小空间,周边摆满了镜子,还有一些玉簪,带出售。
白笙本来想要带他们去二楼的,又突然想到闻瑜前面叫囔囔着衣服料子不好会导致他起疹子,就连他前面来找她,穿的都是她当年随手扔给他的道袍。
闻雯眼睛亮晶晶的想要伸手去碰月白留仙裙上的流苏,手伸到一半又像触电般收回,小鼻子微皱:“娘亲,这里的衣服会不会很贵啊,其实我和爹爹,哥哥身上的衣服还能穿的。”
“不贵,你们去换上就好。”
她和女儿说话的时候,闻瑜正抱着一大堆快要将他给淹没的衣服一件件臭美换上。
“不贵就好,要不然我担心娘亲会养我们得破产怎么办。”
闻雯听后跟着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拿着衣服去换,也将那条一摆一摆的天蓝色鱼尾暴露出来。
白笙看着她突然露出的鱼尾巴,才想起前面一直被她所忽略的问题。
摇起鱼尾的闻雯捏着小手,将一直藏在衣服里的玉佩拿了出来:“是爹爹给我和哥哥戴了这块石头,说这是娘亲当年送给爹爹的定情信物,还说能帮助我们变化出两条腿,遮住身上的鱼腥味。”
“爹爹还说娘亲当年是因为有事才离开我们的,才不是不要我们。”
娇憨的奶声奶气总会令人赶走一片阴霾,也会让人忘记话里的漏洞百出。
乘坐仙鹤回到逍遥山的白笙在院外加固阵法,小七小六等纸人就在屋里,院中挖池塘。
一些低级灵石,蕴含少许灵力的石头更是毫不吝啬地用来铺池底,或是作为装饰,周边栽上鱼腥草,狼尾草等。
毕竟养鱼,还是一次性养三条,怎么能不把鱼塘整大点。
拖着鱼尾的闻瑜见她从回来后便一言不地冷着脸,误以为她是生气了,小心翼翼拿着鱼尾试探性碰着她脚:“白白,我知道你还在生我当初擅作主张将孩子生下来的气,可我那个时候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你又不在我身边,你都不知道我………”
“要是你真的讨厌我们父子三人,我们会走,走得离你远远的,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的成仙大道。”
话音刚落,少年眼眶蓄满了泪,抽涕声于她耳边响起。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揉了揉眉心的白笙见他摆出一副比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要厉害的把戏,怎能猜不出他的本意是留下。
况且养三条人鱼又花不了多少钱,往好处来想,他们还能为她产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