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对我而言已经麻木,鲜血和生命的流失让我的身体变得冰冷,缓缓的闭上眼,我发出了自己最后的祝福:“生日快乐……麻吕……”
……
★★★★★★★
(回忆完结。)
★★★★★★★
“……生日快乐……吗……”
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身体最后的那句话,那一刻,君麻衣所感受到的对自己弱小的嘲讽,对辉夜政一的杀意,对君麻吕的不舍和怜惜……还有那深深的眷恋,在我的身上重现。
弟弟……忽然回忆起原本记忆中那还未出生,却和父母一起葬身火海的弟弟或者妹妹。我忽然觉得,穿越到这个世界是个不错的结果。比起在地狱里无法无天,如何做一个好哥哥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对我而言,似乎更能引起我的兴趣。何况得到了这个身体甚至记忆,总要付出点儿“利息”
不是么?我这个人,可是从不欠人人情呢……即使是个“死人”
。
重新恢复生机的肉体,展现了它和抵抗力完全相反的恢复力。似乎是结合了这个身体本身就因为长年病痛而产生的痛觉麻木,不是感觉不到痛,然而那剧烈的痛苦却无法对我的意识造成丝毫的影响。
先是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掌,手臂,肩膀,脖子,头部……最后是整个身子。等我终于能独自坐起身时,已经是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
“呼哈……呼……”
大口得喘着粗气,满身的冷汗让被干涸血液凝成硬块的布料,又粘回了我的身上。
外伤并不严重,顶多是背部的皮肤因为皮外伤感染部分溃烂。至于骨头嘛,虽然有了裂缝,但不愧是“尸骨脉”
已经觉醒了四年的资深者,这种硬度恐怕钢铁也不恐多让。居然没有一根骨头直接断裂,也难怪记忆里给君麻吕的那个骨质发扣,光是雕磨就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而要说这个身体最麻烦的伤势是什么的话,恐怕就是内伤了!
因为外部原因造成的剧烈撞击,产生的震动将我的内脏伤的伤,移位的移位。如果说“伤筋断骨一百天”
,也就是指伤到了筋骨最少要躺上三个来月的意思的话,那内伤想要痊愈别说是一百天,一个处理不好这辈子都会留下病根。
我是西医外科的执刀医师,即使对内科的病例比较了解,也基本上可以说是对自己的伤势束手无策。“医人者不能自医”
,上辈子我不就死在自己手里?何况以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来看更接近战国时期的日本,西医里的处方药和治疗手段没有医疗仪器的支持,完全派不上一点儿的用场。倒是当“黑衣”
时偶然学到的一些中医知识还有点儿作用。
好在“久病成良医”
,虽然只是零散的得到一些医书,但凭借着我这个身体原本基本功扎实的药理,用草药慢慢调理还是行的。只不过以“以往的经验”
来看,未来疗伤的这段日子,我不会太好过了……
深深的呼了口气,平息了异常的心跳并检查完自己的身体后,我终于有余力来打量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当然,和预料的一样,君麻吕并不在我身边。尽管无法肯定是否照我预计的那样,但可以暂时确定他应该还没有死,至少没有死在我的怀里。
位处于森林中的一处空地,一个又一个的小土包,横七竖八腐朽的木牌,外加上自己所在的这个土包不远处的几句腐尸。只要智商没有问题的人都应该知道,这里是——乱坟岗。
辉夜一族对于葬礼并不重视,甚至饱含轻蔑。在他们看来,战场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而死在村子里的人都是懦夫。所以这里虽然是辉夜一族的墓地,但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处理俘虏的尸体,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而就身上血液的干涸程度来看,我在这儿躺了也有两三天了。没有遇上觅食的野兽是我的幸运,不然缺胳膊少腿是必然的了。不远处的那几位“仁兄”
就显然没有我的好运,就连死后唯一留下的尸体都被啃食得七零八落。这不,不知道是哪位的脑袋就这样当了我得靠枕。要不是我早就习惯了与死尸为伍,普通人绝对会被吓死!
随手捡起身边的那颗头,上面的血肉被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骷髅上的斑驳血迹和一块镶着硬铁片的奇怪发带。这个骷髅头的原主人是个女的?不对呀……这个比例和大小明明是个男人!难不成他生前有什么奇怪“爱好”
?
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我抬手把那个头骨丢了出去。不想再在这间无理头的事情上深究,我将看到那条“发带”
时的熟悉感抛到了脑后。
望向远处的天边,不知何时,柔和的阳光已经照亮了天际。
“天亮了……”
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新”
的旅途……也将正式开始。
几乎是爬着回到了住处,也幸好腿骨当时并没有受到攻击。不然的话,基本上全身散架只靠着一身尚算完好皮囊包裹住的身子,走起路来不知会不会发出“吱呀吱呀”
,那种放了几百年的木椅快要“临终前的呻吟”
。
我想我现在应该庆幸,还好自己的住处离我被族人“抛尸”
的那个墓地比较近。否则我就要做好在那里长期扎营的准备了。至于为什么是现在,想来没有几个人会因为自己住在墓地的隔壁而高兴的吧。那么我现在的想法,貌似有把自己归类在了……非正常人类的范围内,这算不算自己骂自己……还是,自知之明?
“……”
难得一向活跃的思维沉默了那么一会儿,我发现,似乎从接受了这个身体,成为君麻衣这个伪面瘫后。自己似乎把本来就不善于表现在脸上的情绪,完完全全的埋藏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