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原顿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那就只一杯——”
徐漾勾了勾嘴角,一把搂住他肩膀:“这才乖嘛——!”
那搂上来的胳膊像是灌了铅,怎么甩都甩不开,徐漾抿着嘴,看吴原鼻尖冒汗地在那做无用功,忽然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
早知道前两天约他吃饭的时候就该用这招了,看他还敢不敢把自己晾在一边跟别人跑。
两人才离开才几分钟的时间,包间里就改了格局,男生围一桌拼酒,女生围一桌聊八卦,徐漾正好图了个清净,拎着一瓶红酒往角落沙发懒洋洋一靠,拔出酒塞时发出“咚”
的一声闷响。
吴原垂下眼,默默地看他熟稔地握着瓶底将酒浆倒出一条抛物线。
“我发现你最近老躲我啊?”
“没有。”
“还生气呢?”
“没生气。”
“少来啊,”
徐漾瞟了他一眼,“没生气那中午叫你吃饭你不答应?当我那么好骗呢,嗯?”
红酒劲儿不小,吴原耷着眼皮,在光照下眼睛竟有些含水带雾的错觉,徐漾要说的话瞬间卡住,怀疑自己上次是不是没解释清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都说了吗,我跟上次那女生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压根就不喜欢她那型的……”
吴原:“……”
“放心了?”
徐漾笑着看了他一眼,身子陷进沙发:“你说你原来那会儿对我多好,天天跑来看我打球……”
他说的是高中那年的事,照理说澳洲的阳光和海滩更易让人印象深刻,然他却总是时不时记起高中球场四周架起的那一排铁网,阳光从铁网的窟窿里透进来,光斑印在角落蹲着的一个男生的肩膀上。
男生眼睛发亮,瞳孔里只有他。
吴原眼神很淡:“有吗?”
徐漾嗤了一声:“接着装,忘了你那会儿天天给我带矿泉水了?”
“……”
屋里太闹腾了,以至于徐漾不确定听到的那声叹气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而吴原已经抬起眼睛,目光几乎有一丝冷漠。
“是我装还是学长装?”
徐漾呛了口酒,“我装什么???”
吴原转过来,眼瞳黑得彻底,一眼看到他心里去:“那么多人去看学长打球,送水的就有十几个,学长为什么就只记住我了?”
握着酒杯的手一僵,徐漾承认自己被问住了。
亏他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出来。
徐漾不动声色地偏开头,哑着嗓子道:“你以为我想记住你?还不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