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穆震方镇定下来,掐瞿霞的人中,伏在瞿霞耳边喊:“瞿霞!瞿霞!”
昏厥的瞿霞,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穆震方小心地替瞿霞解开衣领,脱掉鞋子,把她抱起来放在沙上。开窗通气,拿蒲扇为瞿霞扇风,用毛巾替她擦脸……
“瞿霞,瞿霞同志,好点了吗?噢,你太虚弱了!”
穆震方情真意切。
瞿霞嗫嗫嚅嚅地:“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真的不好意思……”
这些年来,瞿霞一想起哥哥瞿恩,心脏就受不了,再加上八年的监狱生活折磨,身体极度虚弱,经常出现这种昏厥犯病情况。
瞿霞撑身要坐起来。“别别别!”
穆震方让瞿霞躺着别动,“对付昏厥我有经验。是呀,狱中生活严重损害了你的健康……”
倒了杯热开水,放上糖,小心地扶着瞿霞,往她嘴里喂着糖水。瞿霞感动得泪水夺眶而出:“回家真好!真是太好了……”
她忍不住呜呜地哭了。
穆震方怕立青脾气不好,怕他同立仁吵闹,又来找立青谈心。
“手上提着红军的形象,我敢乱说吗?许多事,搁在部队里,我早开骂了。在这儿,咱得斯文,不能骂人,得有理有利有节。道理咱都懂,老穆,你尽管放心!”
立青对穆震方说。
“懂就好,你杨立青打打杀杀惯了,说话又随便,别给我捅娄子。”
“哪能呢,咱还是有修养的,黄埔那会儿,饭堂里扔饭盒子的可是你老穆呢!”
立青掀穆震方的老底。说罢,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后,穆震方又问立青:“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我那时展你入党,你为什么拒绝了我?”
“那时候年轻狂妄,多有得罪,老穆!”
立青还在傻笑,意犹未尽。
“吃亏的是你自己呢,如果那时候你就入了党,就凭你立青的本事,说不定现在已经做军团长了。你呀,瞎狂妄,我老穆给你缝件大褂子,你还拿个大架子!”
两人又都哈哈大笑,笑得互相擂胸捶肩。
“见到瞿霞了吗?”
穆震方转而问。
“白天在走廊上远远看了一眼,没说上话。”
立青回答。
“去看看她吧……”
穆震方说。
立青来到瞿霞房间,进门就对瞿霞耍起调皮:“瞿霞,你看看我变没变?仔细看看。我天天照镜子看我的眼睛,你没觉得比以前大多了吗?”
“再大也成不了双眼皮。”
瞿霞想笑,但忍住了,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