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恩按住了妻子:“没什么。”
林娥眼泪下来了:“为什么你不在大部队名单里,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不要这么说,没把我怎么样,只不过是变化一下环境而已,总得要有人留下来坚守吧!”
“我们还能见面吗,瞿恩!”
林娥含着眼泪。
“林娥,任何时候我们都得有信念,我们因信念而爱,因信念而结合,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把我们分开!”
瞿恩虽然表现出极大的克制,但忍不住还是有些悲伤。
谁也不会料到,这一别,竟成为他们的永诀……
董建昌躺在藤椅上看报。立华牵着小费明在卧室外探进头来:“我还以为你没起床呢!”
董建昌抖着手上的报纸,说:“看来立青他们的红军前景不妙呀!”
“我已经基本不相信铅字了。”
立华不以为然。
“不,这一次不一样,打个对折,再除上二,老蒋的战果依然可观!”
董建昌说,“湘江之战已经绵延到广西境内,桂系的战斗力很强,尤其是那些土著民防。”
“报上说,广西民防俘虏了一万多红军,这数字可靠?”
立华不相信。
“白崇禧号称小诸葛,此人做事向来严谨。一万多人可能言过其实,但七八千人总是有的。”
“我不懂军事,我只关心我们家的立青可别出现在被俘名单里!”
立华为立青揪着心。
“这就难说了,战争充满了偶然性,什么样的稀奇古怪事都可能生。”
董建昌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是在立华听来,总感到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漆黑的雨夜中,吴融带了两名骑兵卫士纵马而来。迎面碰上一个排的白军举着火把,押着五花大绑的两名红军。吴融一看,勒住了马。
“报告团长,二营六连在林子里抓住了三名赤匪,其中一个估计是大官,带有两名警卫,他的腿不好受了伤,我们正拿担架抬着呢。”
白军向吴融报告。
吴融下了马,走到担架前,掀开雨布,忽然像是被电触了似的,立正敬礼:“瞿教官!我是你的学生!”
担架上抬着的正是吴融的黄埔教官瞿恩。原来留守下来的瞿恩在战斗中负了伤,被敌人抓获。瞿恩看到是吴融,笑笑:“我记得,你是黄埔三期六班的,名字是不是吴融?”
“是的。”
“还真遇上了熟人。有水没有?”
瞿恩艰难地想从担架上爬起来,被吴融一把摁住。问部下:“谁带了水壶?”
一只军用水壶递了过来。瞿恩坐起来喝了两口,对吴融说:“送过去,让我的两个警卫员也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