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扭头问。
随越点点下巴,今天没有通知开会,送完学生就能解放。
于是,眼看着能望见自己租的平房,顾泽喊了司机:“师傅,麻烦在前面房子旁边停一下。”
随越不禁诧异,他这就要下车了?
她还以为他会陪她进学校。
就在随越心底浮出丝丝缕缕的落寞,车子靠边停下,顾泽轻轻一碰她后脑勺:“愣着干嘛?”
随越没反应过来,茫然仰头:“啊?”
“下车。”
顾泽不给她过多回味考虑的时间,抓过她右手,牵着她走了下去。
再一次涉足这户房子,随越比前面几次都要晕乎。
顾泽自然而然地打量她几眼,去卧室找了件衣服递给她:“累了一天,先去洗漱,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不知怎的,随越格外听他的话。
一是她在海城的家里的话,本来就有一回去就清洗全身的习惯。
二是她在学校洗头洗澡始终不方便,好一阵没有用过舒适方便的淋浴,确实想念。
随越抱紧衣服,驾轻就熟地前往浴室。
她磨磨蹭蹭地洗完,擦干身体,扯过顾泽给的衣服一看,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他的短袖。
随越指尖抓着宽大的纯棉质感的衣服,嗅闻到上面隐约残余的草木清香,一阵脸热。
她伸出胳膊,想要把衣服丢回置物架。
她怎么可能穿顾泽的衣服?
三年前他们那样暧昧,那样亲昵的时候,她都没有穿过。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穿这件,她还有换的吗?
随越倒是可以接受将就一两个小时,先穿换下来的脏衣服,等回教师公寓再换。
然而扭头细瞧,被丢去旁边的脏衣服被她一个不注意,用花洒喷头扫射了个七七八八,惨不忍睹。
在穿湿衣服,还是不穿,还是穿顾泽短袖几个艰难的选项中,随越翻来覆去地纠结,一咬牙,终究选择了最后一个。
她再把脏掉的衣服丢去洗烘一体的洗衣机。
这套房子的暖气又开足了不少,室内回到明明初夏,穿短衣短裤完全不成问题。
顾泽健硕出挑的身高身形在随越的一倍以上,日常穿着的短袖更是宽松,挂在随越身上,长长大大的衣摆快到膝盖,和连衣裙所差无几。
饶是清楚地知道这个长度的衣服走光的可能性极低,随越还是格外别扭,一边开门走出去,一边不停地拉扯衣摆。
她一到客厅就碰上了顾泽。
顾泽系一条纯黑围裙,做好了几道炒菜,正端出最后一盘炒菜,欲上放上餐桌。
双方视线不期而遇,顾泽情不自禁扫过她,自上而下。
随越不好意思地低垂脑袋,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局促地僵持。
顾泽迅速错开眼,放下餐盘,解散围裙,扔去椅子上说:“你先吃,炒菜的油烟太大了,我也先去洗个澡。”
慌里慌张,倍速说完,他就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