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冷笑:&1dquo;这位嬷嬷也着实可笑,她想要教探病的规矩,要谁不能假扮一下,还非要折腾我这个真病人。”
两个丫头也是急得不行,三小姐身体健康,都扛不住桂嬷嬷的教导,更何况是身子娇弱的六小姐。
况且那老嬷嬷一看是下手狠的主儿,她们六小姐哪里能吃这个苦。
&1dquo;要不小姐您就一直称病不见,反正你之前在屋子里病了四年,都没人说什么,现在躲她几日又如何?”春杏立刻给她出主意。
阮绵绵皱了皱眉,她仔细想了想立刻摇头:&1dquo;不成,谁知道这婆子在府里待上多久,要是一直待着,难不成我要等她死了才能出门?若我真的躲在屋子里,恐怕就趁了这府上不少人的心意,他们倒是想得美!”
踏雪紧随其后:&1dquo;那小姐就见上一面,老货若是折腾您,您就继续吐血让老爷心疼您,责怪这婆子,然后打出去!”
阮绵绵继续摇头,轻叹了一口气:&1dquo;装病这事儿不好常用,否则就不管用了。我爹素来都是冷情的性子,若不是我在他身边养了六年,有些感情了,你们以为他会管我死活?家里的几个孩子,你们见他何时多关心过?几个儿子都不能得他青眼有加,又何况是我这个女儿,以后终归都要嫁给别人家的。”
她这话说得已经有些难听,但却是事实,实际上她还有所保留。
阮富好几次站在她这头,都不是因为她身子不适,而是涉及到他切身利益了。
就比如之前她与邱嬷嬷的纠葛,邱嬷嬷不把她放在眼里,老爷也只不过是革了她的差事,并没有其他处罚,后来还是阮富对大姨太不满,觉得她的手伸太长了,才同意了阮绵绵找人打邱嬷嬷一事。
这病又不是生在阮富身上,他怎么会有感觉,唯有真的打伤了他,他才知道痛。
&1dquo;难道就要受那老货磋磨?奴婢瞧着那桂嬷嬷就不像是好的,老爷见过她之后,才说要大姨太也跟着她学规矩,足见这人肯定是过了老爷那一关的,小姐想在她身上惹事端,也得要小心些,免得碍着老爷的眼。”
春杏有些泄气地道,她跟在三姨太身边许久,对于阮富还是颇为了解的,外加三姨太时常也会教她一些,她看事情就比较长远。
&1dquo;哟,只要不涉及到吃上面,你还是挺聪明的啊。”阮绵绵挑眉,轻轻地夸了一句。
当然她这句夸奖,落在春杏耳朵里,就让她苦了脸。
&1dquo;法子有许多,不过我还没见到她,凡事都要对症下药。先过招再谈后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阮绵绵摆摆手,她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太太虽然从她四岁时,就不曾教养她,但是却做了对她一生有利的事情,那就是让阮富把她当个儿子养。
她在阮富身边六年,学的不只是商场的心机和手段,还有宽阔的眼界,以及与阮富那点父女之情。
她阮绵绵虽然病弱,父亲不慈,母亲不顾,幼弟拖后腿,但是她并不是一味的弱势,她就要利用所有的优势,在这个看似繁花锦绣的阮家后宅,杀出一条重围来。
让谁提起阮家六小姐,都要赞一句活菩萨,只是这活菩萨是会翻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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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六小姐今儿身子如何?”桂嬷嬷再次领着人站在了门口。
她耷拉着眼皮,始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完全摆足了奴仆的架势,实际上视线一直在悄悄地打量着内里的装饰。
依她的视线只能在门外看到冰山一角,但是那稍微露出来的摆设,就足以证明六小姐的不同地位。
厚厚的羊绒地毯,实木制的躺椅,上面铺着雪白的狐皮,桌上的花瓶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想起四小姐的一句话: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必定都在六小姐的屋子里,只有六小姐挑剩下的,才会送到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