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挺不错。”
“这是世子与曲三公子还有谢公子的策论文章,属下派人誊了份。”
晋阳说着便将手中的一叠纸张递到了二人身前,“另外依世子的吩咐,还备了份春闱前二十的士子名单。”
沈浥尘接了过来,先将季舒的那份展开细看,季舒则是看着谢知非的那份。
看着看着季舒却是正襟危坐了起来,忍不住叹息道:“此人却有大才,可惜了,若非如今科举之制于寒门不利,他或可与曲阑珊一较高下。”
“确实惊艳。”
听她这么说,沈浥尘不由也拿了过去一看,亦是连连称赞,看完后再两相一对比,不由又加了句,“不过你也不比他差。”
季舒一听乐了,“你这般夸赞我,倒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你这是在怨我往日夸得太少了?”
沈浥尘将那两张放下,转而又拿起了曲阑珊的那份。
季舒一脸哀怨的看着她,眨巴着眼控诉道:“你自个说说看,有哪日你不曾埋汰我?”
沈浥尘闻言唇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似乎很是愉悦,“我便是埋汰你了,你又待如何?”
季舒不说话,将头扭向了一边,郁闷的拿着剩下的那张名单瞧了起来。
“我看曲阑珊这状元倒也实至名归,策论虽不如你二人知悉民情写得深刻,但文章却能于前人之外另提新论,所写之物也绝非泛泛而谈,锦绣文章下亦有珠玉之思,颇有孔孟遗风。”
见沈浥尘如此赞叹,季舒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了,甩了甩手中的名单酸溜溜的说道:“会写文章有什么用?会写与能做可是两码事。”
“人家都还未做,你怎知行不行呢?”
沈浥尘只觉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不由反驳道,“不管怎么说,察文看人,文章能有此心志,他日出入朝堂也断不会是那等蝇营狗苟之徒,历练之后没准曲家能再出一代名相来。”
这道理季舒自然明白,可从沈浥尘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心中有几分憋闷,便忍不住呛声道:“看不出来你还挺高看他的,也是,当初在明月楼那会你们必定是相谈甚欢的,七夕那日你去见他,若不是后来让我给搅和了,没准又是段佳话呢。”
这下沈浥尘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带着几分玩味的说道:“你这话听着为何如此酸呢?莫不是在吃醋?”
季舒心跳骤停,一时慌乱之下眼睛四处乱瞟,矢口道:“你……你胡说!我怎么、怎么可能,我就是看不惯那厮罢了!”
“看不惯便看不惯,做什么反应这般激烈?”
沈浥尘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的手,“在捏下去名单可就废了,我可还没看呢。”
季舒赶忙松了紧攥着的手,名单已然邹巴巴的,似乎还沾了些许汗迹,看着那不成样的名单,她竟是怔住了。
沈浥尘只当做没看见一般,径直从她手中拿了过来,细细看着那上头的人名,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全然没了方才的玩笑之意。
“十六人为氏族子弟,便有五人出自曲家,怎的地方寒门子弟所占人数竟是如此之低?”
听她说起了正事,季舒快地挥去了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亦是正色道:“如今的科举仍是沿袭前朝太初年间的制度,当时虽能暂时和缓氏族与寒门之间的矛盾,只是这么数百年下来,其中未能根除的弊病自然会再次显露,何况还有凌绝的荫庇法在那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