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听完张思甜的话,她突然有了种被放到了空旷原野上的感觉,长风一遍遍在她耳畔鼓动,可在她心里的腹地,仍有杂草丛生,织成了密密麻麻的网,抵死遮挡着那些呼之欲出的声音。
所以她只能异常平静地莞尔,也异常平静地和友人说:“他就是个小孩儿,有很想得到的玩具,等得到了,未必就会天天惦记着了。”
☆、第二十九杯
没有单子,所以于知乐回了趟家。
还未到门前,她就见自家那扇门大敞着,看样子是有人回来了。
于知乐把钥匙放回兜里,径直进了家门。
踏过门槛,未见人先闻声,里面已经有人率先叫出她名字:“知乐。”
音色浑厚,又有年月磕碰之后才有的声带喑哑,来自她那一年未归的父亲。
于知乐看过去,爸爸正坐在前堂的餐桌前,一只手肘随意搁在桌边,他也遥遥望着自己的女儿,没什么表情,但眉心两道细小疤痕让他看上去颇有些严厉。
他身边还坐着张思甜的爸爸,大约是见老朋友难得回来一趟,就来串个门聊点往昔琐屑。
“张伯,”
于知乐叫完长辈,转眼,父女间视线再度轻撞,她唤了声:“爸。”
女人声音淡而轻,像把一颗极小的石子轻轻抛进了水里,还来不及荡出些许涟漪。
“嗯,”
于父应了声,问:“你那蛋糕店开到二十几歇业?”
“不知道,”
于知乐回:“还没和思甜商量好。”
听他这么问,她才意识到已到一年尾声,每天忙前忙后东奔西走,真没一点要过年的意识。
张伯在一旁替她答:“我昨天问过小甜了,她说应该到27就关门了,”
他含笑看身侧于父:“也要回来帮忙收拾收拾家里,窗上全是灰。”
“二十七……”
于父呷了口茶:“知安他妈妈明天回来。”
“快过年了,都得回来,到会就热闹了。”
“是啊。”
待他应和,张伯话锋一转,发出阵阵长叹:“就是不知道我们这地方,还能热闹多久了。”
“要拆迁?”
于父当即理出了他话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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