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一壮汉出声了,附和着温情的话,义愤填膺地举双手抗议,脸上的横肉因为情绪激动而跟着抖动起来,可能是刚从地里劳作回来,汗涔涔地裸着上身,腰间随意地搭了一件深色的麻布衫子,衬得身上的肌肉鼓鼓。
大概是估算了一下,彼此之间的战斗力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王二虎不敢在这壮汉面前造次,颤巍巍地望了壮汉一眼,往后退了两步,收起了先前对温情那般的轻视态度,老老实实的回答:&1dquo;是&he11ip;&he11ip;这张字据是当时的县令大人签的。”
对于修远村的历史,别说是现在这个穿越而来的冒牌温情,就算是另一个温情在此,大抵也是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求证一事,温情也只能求助于村长了。
村长展开那张字据,仔细地瞧了瞧上面写县令的落款,便对一众村民讲:&1dquo;各位请且等等,我这就去查查县志。”
官府规定,每个村子里都搁着一本本地的县志,现在正挥作用的时候到了。
村长年纪大了,老眼昏花,那本县志在手里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想要寻找的年份和内容,最后还是周渊见出面了。
&1dquo;我是从村外来此的,而且来修远村的时日也不长,应该算是一个局外人了,村长年岁已大,我看他找的这般辛苦,不如且由我代替他来翻找吧,反正最后也是大家验证真伪。”周渊见谦逊的讲。
生就一张好皮囊,再加上彬彬有礼的话语,高贵的身份,村民们对周渊见的印象一直很好,此番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大家都默认了他的提议。
他从村长那里接过县志,哗啦啦的几下子就将需要的那一页翻到了,让随从摊在手里,一溜儿地展(百度搜索本书名+daomengren看最快更)示给在场的诸位看。
县志上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王二虎曾曾祖父那个时候在位的县令姓冯,名荣。而村长手里的那张字据上,落款也确实是冯荣,并且还留有一方县令的印戳。
&1dquo;呐,众所周知这本县志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本,一直放在村长这儿,我今日这会儿才来,之前根本就没机会碰过这本县志,大家也不用担心这其中有所作假了吧?”王二虎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胸有成竹地昂挺胸,胸中有底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事实看上去似乎已经没有再怀疑的余地了,字据为真,是前朝县令亲签的,又有县令的印戳在上,白纸黑字,一片清明。
底下的一众村民们都在窃窃私语,其中一部分折服于王二虎拿出来的字据,偏向于相信王二虎的话了,正在思虑要不要每年缴纳一两银子,而另一部分人则觉得王二虎此人油腔滑调惯了,他的话多是信口雌黄,多半做不得准。
村长也为难了,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村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知之甚详,对于王二虎的为人他也一清二楚,自然是不敢相信,只是这字据在手,仿佛又由不得自己不信。
村长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着墙壁思虑万千,吃不准该怎么决定,当村长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般难以处理的境况。
如果认同这张字据,那条贯通整个村子的河流便从今日起归属了王二虎家,那么众位村民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但若不认同这张字据,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明白了的。
村长扬了扬手里的那张字据,不住地叹气,简直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
&1dquo;村长,可否把那张字据给我看看?”温情眼尖地瞅见了什么,向村长要来了那张字据,对着光线仔细地看了又看。
&1dquo;众位乡亲们,这张字据是假的,王二虎在说谎!”
片刻之后,温情大声地做出了论断。
&1dquo;怎么会这样?”村长话音还未落,温情就脱口而出吼了起来,圆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
围观的村民们的反应,也比温情好不到哪里去,这条河很早之前就存在了,大家喝着河里的水,吃着河里的鱼,今日本是呼朋唤友跟着来看个热闹的,哪知道却演了这么一出戏。
&1dquo;我从出生开始就喝这条河里的水了,怎么就属于别人家了呢?”
&1dquo;哎,属于谁家的不好,竟然是王二虎家的,这下子可完了,他那个小心眼势利狂,说不定会借机怎样敲诈我们!”
&1dquo;这么多年了也没听他提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还拿出一张单据来&he11ip;&he11ip;”
各式各样的议论,仿佛是台(百度搜索&1dquo;daomengren”看最章节)风过境海面上卷起的一层层浪花,又像是无数颗小石子接连着丢进安稳如镜的湖面。
周渊见也凝重地蹙起了眉头,上午的时候在王二虎家,他一个劲儿地怂恿王二虎拿出证据来,他明明那般为难拿不出,哪晓得下午的时候竟然就峰回路转了。
&1dquo;大家可都听见了,证据我已经拿出来了,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距今也有些年头了,这条河供大家白用了这么些年,今后我可要收回。不过念在大家同村这么多年,我还是会给大家一个优惠,一年只需一两银子就可以继续使用这条河了,跟以前一样。”王二虎自顾自地说道,沾沾自喜地瞥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那眼光似乎在讲,这些人就是他未来的钱袋子,耳边已经能够听到铜钱碰撞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