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卿摇摇头:“倒是听说过你。”
“那听说过我什么?”
冷时睁大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听说我过去在书院和你的事?”
庄卿想起来自己父亲问的那句“卿卿是谁”
,一时难以回答。
冷时一看他这表情,感觉自己有种因为欺负了别人家的小孩,所以被别人家的父母秋后算账的既视感,于是她果断地拒绝:“这个饭我还是不去了,免得给你父母进一步破坏我这形象。”
庄卿难得的说了一句违心话:“其实他们不太了解你,难得见我带友人回来,所以想请你吃顿饭。”
“所以,你和他们就只说了我们这可歌可泣,情比金坚,两肋插刀的友情对吧?”
庄卿把目光转移到桌上的杯子上,心虚地点了点头。
冷时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她低着头一琢磨:“可是我觉得我俩现在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去和你父母一起吃饭,显得我很轻佻啊。”
“那你想怎么样?”
“客人,给个名分吧。”
冷时说着趁周围没人,往他腿上一坐,故意攀附着他的肩膀,掐着嗓子说,“人家隔壁房的都有名分赎身了,你看你什么时候也给个机会?”
“哪家的情比金坚坐在我身上?去旁边坐好,等会有人来。”
庄卿一时也面红耳赤,但是怕冷时摔下来,他伸手扶了一下。
“你家的啊,还有哪家?”
冷时朝他耳朵边吹一口气,“啊,还是比不过有名分,我俩只能在这偷偷摸摸,真可怜。给个名分吧——”
“子衿,你们想不想吃——”
门口庄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坐在腿上的人僵硬了一下,庄卿的手还搭在她腰上。冷时一瞬间想了八百种死法,甚至想站起来一走了之。冷时看到庄卿脸上也难得地有一片空白,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紧张的呼吸声。
在一片如死的寂静之中,冷时突然灵机一动,对着庄卿的眼睛吹了吹,然后欲盖弥彰地大声说:“现在呢?感觉眼睛里还有沙子吗?”
庄卿会意了这个拙劣的借口,他点点头:“没有了,谢谢。”
冷时从善如流地从他腿上下来,嘴上还不忘做戏:“那就好,下次小心一些。”
二人一起站起来向庄夫人行礼:“初见夫人,在下并未准备见面礼,实在匆忙,还望夫人海涵。”
庄夫人何等聪慧,室内哪里来的沙子?你俩吹的哪门子沙子还要坐在腿上吹?不过她并没有揭穿,她也很温柔地回应冷时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子衿很少带人回来,自然应当尽地主之谊。第一次见冷按察,真是林下风姿。我听说冷按察喜爱甜食,但是家中甜食今日来不及去买,不知喜不喜欢金银花夹?”
“自然喜欢。一切都劳烦夫人安排。”
“那就好,你们等会就记得过来。”
庄夫人欢天喜地地走了,只剩二人站在那里没有动——大概谁被父母撞见调情都会有种油然而生的尴尬。
“庄卿,我还是不去了。”
冷时绝望地说,“哪家的两肋插刀坐到腿上去插刀啊?我感觉今晚这个饭我还是不去了,你去和他们说,我实在是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