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掷了数百飞镖,连个几文钱的幡胜都没扑到,被媳妇儿拧着耳朵家去了。
小贩又重新吆喝起来,“缕花幡胜扑卖了啊!一文钱扔一次,一扔一个准!十两银子的缕花等您带回家了啊!”
方喻同掏出三个铜板,扔给那小贩,“我来试试。”
“这位小郎君快请。”
小贩连忙递上三支绣花针大小的飞镖。
阿桂瞧着,小得可怜,再见他将那大圆盘重重一拨,大圆盘便飞速转起来,快得糊到连缕花幡胜的模样都看不清。
阿桂心头微跳,心想这哪儿能扔得中。
谁料方喻同随手一甩,就将一支飞镖钉在了大圆盘上。
“你、你好歹也认真些。”
阿桂忍不住叮嘱他。
就算是这三文钱打了水漂,也该打出个漂亮些的水漂来。
“阿姐,玩玩而已。”
方喻同不紧不慢地笑着,神色从容自在,朝她弯唇一笑。
他笑起来好看得很,不光是阿桂,就连她身后看热闹的几个小娘子也都有些挪不开眼。
阿桂怔忡片刻,因手心沁出一片濡湿才发觉,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里。
阿桂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开。
从前时常和他牵手同行,完全没注意过,可自从发觉他已经长高长大,不再是一个小孩,她反倒不自在起来。
更何况,她名义上是她阿姐。
实则,却没有血缘关系的。
阿桂收回手,悄悄用袖角擦掉手心的濡湿。
她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扑卖而紧张得手心冒了汗,还是旁的原因。
她不愿细想,抬眼朝那缓缓停下来的圆盘看去。
只见方喻同看似随意甩出去的那支飞镖,正巧插在了一张幡胜的图案上。
只有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瞧起来,也值几两银子。
阿桂微张着嘴,再次不可思议地看向方喻同。
居然又中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惊讶得很,就连那小贩也肉疼地啧声道:“您这运气也忒好了。”
方喻同半眯了下眼,目光有意无意地划过阿桂白皙柔软的手心,唇角勾得更深,“阿姐,你还喜欢哪个?我给你掷。”
还不等阿桂回答,周围的人就已经开始在旁边起哄。
“自然是要最贵的那一个咯!”
“快把那最漂亮的缕花送给你的小娘子啊!”
“快掷快掷!”
因为离得远,所以外头一些的人并没听到方喻同唤阿桂做“阿姐”
,还以为他俩是一对。
接连两日被误会,阿桂的脸皮又薄,耳尖越发滚烫,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太过瞩目。
她有些站不住,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