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黑乃是宁正区近来异军突起的四大恶霸之一。当然,以往东宁郡的治安还算相当不错,尤其是孙郡守升任东宁郡郡守之后。
若非此次雌雄双煞出现,导致城中衙差严重不足,平日里爱行侠仗义的大侠又入了各府,也不会有这所谓的四大恶霸。
冯二黑能位列四大恶霸之一,并非他有多心狠手辣。事实上比起另外三个动辄断人手足的恶霸,冯二黑算的上是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了。他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名气,不过是因为他下手从不挑选目标。
在冯二黑眼里可没什么男女老少之分,他觉得人只分两种,能做的买卖和不能做的买卖。
能做的买卖很多,上到八十岁老人手中的拐杖,下到三岁孩童手中的糖葫芦,这些都属于能做的买卖。
不能做的买卖也不少,官、匪、侠、商四种便是不能做的。官就是官府衙差,匪则是和他同列四大恶霸的另三位,侠则是那些修为精湛的侠客,商便是如同陈正峰这般的大商贾。
四海酒楼的邹掌柜虽说也是商贾,可四海酒楼只是家酒楼,邹掌柜并非什么不能做的买卖。不过邹掌柜这人要钱不要命,冯二黑光顾过一次之后,便很少光顾了。
他冯二黑是求财,又不是害命,像这种要钱不要命的惹来干嘛?
此时冯二黑正一脸凶恶的吓唬面前一个三岁孩童,孩童手中攥着母亲给他买的糖葫芦,死活不肯交给冯二黑。但凡冯二黑敢伸手抢,孩儿便向他的手咬来,屁大点个孩子,他又不敢真下手打。
万一打坏了咋整?
因而冯二黑只好恶狠狠的瞪向了孩子的母亲,满脸凶煞的道“喂,臭娘们,贼不走空的道理懂么?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冯二黑是什么人?真以为一句没钱就能了事儿么?连贼都不走空,老子打劫难道还能走空么?”
冯二黑说完忽然走到了被两名喽啰左右抓住的妇人身旁,手拧在她脸蛋上揩了把油,一脸贱笑着道“今儿你儿子要是不把糖葫芦给老子,老子就……老子就……”
冯二黑还真想不出怎么个惩罚法儿,对男人冯二黑还下得去手打一顿,可对女人和孩子……冯二黑是真下不去那个手,一来怕给打死了,二来自他爹就告诉他,对女人下手算什么男人?
当然,他也知道他爹是窝囊废,要不是不想跟他爹一样当个窝囊废,冯二黑也不会走上恶霸这条不归路。可真等他走上这条路了,却总是对女人下不去手,每次一想动手时,就想起他爹那句话来。
这女人也知道冯二黑的德行,因而冷笑着道“就怎么?有种你就来强奸老娘啊!你敢么?老娘借你冯二黑仨胆儿,你也不敢!窝囊废!”
冯二黑还真不敢!
这女人乃是个寡妇,和冯二黑是邻居,她男人咋死的冯二黑并不知道,不过这女人平日里没少骂冯二黑窝囊废,不然今日冯二黑也未必会对她出手。一个家里只比自家曾经强上那么一丁点的寡妇,有啥好抢的?
实在是近来没什么买卖上门,弟兄们正无聊的闲坐在家门口,此时正见了这寡妇过来,想着开开张这才出手的。
这些人虽说都是冯二黑弟,可他们平日里哪儿见过这么凶悍的婆娘?顿时被寡妇惊的松开了手。那寡妇恶狠狠的瞪了冯二黑一眼后,拎着一蹦一跳的吃着糖葫芦的儿子便远远走开了。
“老……老大,就这么放她走了?”
“是啊老大,这么合理的要求,老大就不满足满足她?”
冯二黑听到这话,一脚将那弟踹的老远,怒道“咱们是求财!求财懂么?强奸寡妇,鸟儿是要生烂疮的!”
说罢冯二黑便一脸气愤的走向了巷子外,只是他的表情虽极为生气,可背影却显得灰溜溜的。
正在此时,一名弟从巷子外狂奔了进来,一进来就喊道“老大,老大……生意来了,有生意了!”
冯二黑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一把揪住这弟的衣领,问道“什么生意?”
“四海酒楼!”
冯二黑原本听说有生意的时候还挺高兴,可一听竟然是邹掌柜的四海酒楼,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这喽啰踹翻在地,恶狠狠的踩了两脚后,这才怒声道“要老子跟你们说多少遍?”
冯二黑扫了周围众弟一眼,恶狠狠的道“咱们只求财!只求财!咱们又不害命,像姓邹的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别碰。晦气,懂么?他奶奶的,就没一个让老子省心的!”
那被踩了两脚的喽啰站起身‘哎哟哎哟’的惨叫了两声,这才一脸委屈的声嘀咕道“的又没说是抢邹掌柜。的说的是抢四海酒楼那些客人啊。”
“客人?”
冯二黑微微一愣,一把揪住此人的衣领道“四海酒楼又有客人光顾了?莫不是姓邹的那老子真找到了武者?”
喽啰急忙邀功道“哪有那么多武者?我看了,就一乳臭未乾的子,不过二十来岁,能有几分本事?估摸着那姓邹的连冒牌货都找不到了,就找了个孩子来冒充。”
冯二黑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笑呵呵的拍了拍这喽啰的肩膀,冲其他几人大声道“兄弟们走,咱们也去四海酒楼喝酒吃肉去!”
说罢,冯二黑便大步走出了巷子,一脸意气风的表情,哪儿还有半点灰溜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