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麻利地把药材拿了出来,一包包摊好放在桌上,张大夫则带着阿胖去取干净的水了。
其实这个症状白翁曾跟她提及过,白翁这一生游历过不少地方,也见识过多种多样的疫病,每治好一样,便会留下相应的药方,只是不同的疫病终归有些许区别,孟竹还是要靠自己的判断来对症下药。
村民们看着三个大夫都翘首以盼地等着,心中也跟着产生了一丝希冀,目光纷纷盯着那孟竹所在的屋子。
半个时辰后,孟竹走出屋子,和小六拿着配好的十副药,交给阿胖,道:“浸一个时辰,煎三次,每次需煎半个时辰。”
“好勒!”
阿胖已经准备好十个药罐,每个药罐都已放了水,他麻利地打开药包,很快就将十副药分别放进了十个药罐里。
等到药材全部煎好,已经是晚上了,张大夫帮忙张罗,准备了药碗,阿胖和小六将药汁倒进一个个碗里。
可是,村民们明明都站在不远处,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拿。
孟竹知道他们是还不信任她,开口道:“今日你们喝下此药,我保证明日一早起来,你们身上的症状会有缓解,每日喝三回,喝足七日,便可药到病除。”
张大夫拿起一个药碗,便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喝完后他对村民们道:“各位,白翁乃是当世华佗,是我等行医之人一生想要追求的榜样,十九姑娘身为白翁弟子,医术定然高明,你我均是染了疫病等死之人,就算这药无效,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若是有效,岂不是救回一命?”
张大夫的话说动了村民,先是最开始跟孟竹说话的老伯走上来拿了药碗,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涌上前来,把药碗端走了。
孟竹看到村尾有几个屋子还亮着灯,转头问张大夫,“那里可还有人没来?”
“我倒也不知。”
张大夫摇了摇头。
“阿胖,十六,我们一起去看看。”
孟竹端起一碗药,朝那亮着灯的屋子走了过去。
屋子的大门敞开着,孟竹在门上敲了敲,便听到里面想起一道温和的嗓音,“门未关,请进。”
孟竹端着药走进去,藉着里面昏黄的烛光,看到一个年轻的公子正倚靠在床头,手边是刚放下的书。
那男子看起来面色虚弱,脖子上已经长出红点,向来病症发作已有一些时日,如今应当已不太好行走。
“这位公子,此乃治疫病的良药,可缓解公子的症状。”
孟竹说着,端着药走上前,搁到那男子塌边的案几上。
孟竹嗓音刚落,便见那男子的目光微微一变,有些诧异地落到她的脸上,久久未能回神。
“你这人好生无礼。”
小六瞪了那人一眼,将孟竹往后拉了拉,“十九姐姐,我们走吧。”
“确实是在下唐突了,刚刚在下会看着姑娘恍神,实在是因为姑娘的声音,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人,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柳熙之咳了两声,忙解释道,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听起来倒是颇为诚恳。
“原来如此。”
孟竹只微微一笑,也没有与他继续聊的意思,道:“我还要送药给其他人,告辞。”
孟竹三人转身出去,便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端着一碗药走进门。
“公子,这药我已经喝了,暂时没有异样,您先喝一碗看看?”
中年男子走进房,话一说完就发现案几上已经有了一碗了。
他的话一顿,看向柳熙之,见他的脸上难得露出怅惘之色,不由微微一愣,又唤了一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