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
听到曹操此言,草庐内郑玄的门生同时升起这样的感觉。面对天下儒宗,竟然都敢用这样的口气来话,曹操可谓强势至极!
与此同时,不少人的目光却是瞥向草庐正中的曹植,暗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孩子如此表现,恐怕亦受到其父影响颇深。”
曹操此举可谓完全没有将郑玄这个天下儒宗放在眼里,不过此时郑玄心中虽然怒,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面对曹操的强势,只是半眯起眼睛,凝声问道:“不知曹征东yù寻何人?”
曹操嘴角轻扯,一字一顿地念道:“杀父仇人!”
“嘶……”
此言一出,草庐内众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脾气不好的门生却是已经忍不住,指着曹操大喝道:“曹孟德,你此话的意思,就是老师窝藏了你的杀父仇人?”
曹操负手而立,眼精芒吞吐,闪电般环视了众人一眼,虽然曹操站在下面,然而其强势之态让郑玄的所有门生都感觉到自己像是下位者一般,面对其扫来的目光,所有人竟都不自觉地低下头避过曹操的目光。
仿佛很是满意众人的表现,曹操仰起头直视郑玄,冷冷道:“究竟有没有窝藏本将的杀父仇人,只有康成公自知。”
郑玄可不是那些门生可比,面对曹操的强势,却是毫不畏惧地与其对视,冷笑道:“曹征东既然已经让手下搜查了,又何必再来问老夫。”
到这里,郑玄以手指着曹操,喝道:“今日之事无论结果如何,老夫这里都不再欢迎你曹孟德的人!”
完郑玄一拂衣袖,转身就离去。
显然郑玄对于曹操不问他意见,擅自让手下搜查书院极为气恼。以郑玄的身份,放出如此狠话,等同于向天下人明,他极为讨厌曹操了。只要自认是郑玄门徒的人,从此恐怕都不会再投到曹操麾下,这对曹操极为不利。
曹操本来就是冒着得罪郑玄的风险来搜寻陶谦的,但郑玄毕竟是儒宗,此举虽然会得罪于他,但按曹操的料算应该还算是在郑玄的容忍范围之内。然而曹操显然料错了郑玄对他的第一印象,其实从踏足草庐之后,郑玄对他话的态度,曹操已经知道不妙,但也想不到郑玄会如此决绝。
“麻烦大了!”
这是曹操的现在脑海中唯一留下的念头,以郑玄天下儒宗的身份,放出如此狠话,对曹操的打击可想而知。但若是要曹操此时向郑玄认错,求他收回此话,不要曹操办不到,就是能做到了恐怕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个士人会再来投效这么一个没有骨气的主公。
进亦难,退亦难!
就在面对此两难之局时,郭嘉忽然上前半步,站在曹操斜后面向还未转进出草庐的郑玄喝道:“康成公还未曾回答曹家四公子的问题呢?”
“好一个鬼才郭奉孝!”
听到郭嘉此言,曹操心中立即想过如此念头,同时微微侧向郭嘉了头,郭嘉回了曹操一个放心的眼神。有郭嘉在身边,曹操心中自信大涨,原本的慌乱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郭嘉此言一出,顿时让草庐内众人都回过神来,他们此时才记起,方才曹植与郑玄的三问之约还未结束。
郑玄现在正是盛怒之时,气极之下听到郭嘉之言,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如若答了曹植此问,就要当他老师。他现在将曹操与其手下都恨上,更遑论是其儿子曹植了,于是冷哼一声道:“老夫无解!”
完便拂袖大步离开。
郑玄此话一出,草庐内众人俱是一愣,而当郑玄走远之后,草庐内就“轰”
一下变得纷乱起来。所有人都惊诧地盯着曹植,同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俱不敢相信,曹植这么一个黄口儿,竟然能提出问题难倒当世儒宗郑玄郑康成!这可算是当今士林最为爆炸的消息了!
曹操听到郑玄之言,也是一愣,继而脸上便1ù出了然之sè,指着郭嘉笑道:“好一个鬼才,好一招釜底抽薪,妙!”
郭嘉淡淡一笑道:“主公谬赞了,其实就算嘉不话,康成公亦未必能答得出四公子之问。”
曹操摆手道:“话虽如此,然而若是奉孝不出言,他却可以用‘拖’字诀来解决。”
荀攸这时也走过来,笑着对郭嘉道:“能让养气功夫如此了得的康成公乱了方寸,奉孝的确该赞。”
刘晔这时也凑过来,头笑道:“康成公以为可以打压主公,然而今日败于四公子手上,如此主公非但没有损失,反而还得益不少。”
曹操自然知道刘晔话里的意思,只要他安排人刻意宣传此事,曹植名声必然大盛,连带着曹家也是如此。曹操兴奋得拈髯大笑,那眼睛几乎笑到看不见了,同时将曹植拉到身边,不住拍着其头道:“好子!为父没有白疼你这子!今日一仗能反败为胜,植儿应记功!”
曹植听得,翻了翻白眼,暗道:“这老爹,打仗打坏脑子了,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然而细想一层,曹操此话也没有错,这次曹操与天下儒宗郑玄的较量,虽然并没有明刀明枪,动的只是嘴皮子。然而舌战之凶险,比之战场更甚,一个不好就是名誉扫地,这年头,名声在整体实力上可是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就如历史上的刘备,没有皇叔的名头手下只有大猫猫几只,然而一旦得了皇叔名头,那龙那凤都去投靠于他,前后简直是天渊之别。
荀攸最为稳重,这次曹操虽然在郑玄手上成功占了便宜,值得道喜,但他还能于大喜中保持冷静。拉了拉曹操衣袖,提醒道:“主公,康成公之事并非此行重,还是将文则他们唤来,看可擒住陶恭祖。”
曹操听得,脸上1ù出了然之sè,连忙道:“是极是极!”
完却是不理草庐内那些正在热烈讨论的士子,拉着曹植,和荀攸等人一同悄悄退出了出去,径直去寻于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