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你从小到大没骗过我,这一次是真的,对吧!”
她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向我靠近,另一只手扶着我让我靠在她身上。
我看不见她的脸就看见前方光影落在树上穿过缝隙,透个去的光隐隐有些竖条纹又打在湖面上美极了:“骗人是小狗。”
她彻底兴奋了,也不管皇后娘娘的形象,头上的金钗珠花都跟着晃了起来,龇着个大牙傻笑,那笑容里满是欣慰和喜悦:“我就说这小娘子有主意的很,你看看什么都想好了。”
她的话语仿佛无比自豪。
接着,她又假装吃醋,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就给你写,我这些年干什么不惦记着你们,她倒好怎么大的事,也就考虑你,我想她想的心肝都疼了,她也不为我想想。”
她的这番话,虽然是玩笑,却也流露出了真情。
弃
“将程美人带下去,杖责六十。”
那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河的对岸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和夭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色彩鲜艳的女子被人带走,她似乎想要大声呼喊,但一名身穿黄袍,气势威严的男子只是轻轻一挥手,周围的人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李昃此刻的怒气似乎达到了顶点,还严厉地斥责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他的目光没有在我们这个方向做任何停留,仿佛全然不知我们的存在。
我们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夭夭挥手示意金香过来。金香快步走近,夭夭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金香点了点头,然后迅速退下,显然是去安排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一位宫女匆匆赶来,她的态度恭敬,但脸上的表情却透露出一丝紧张,向我们行了一个礼,然后开始详细地讲述陛下为何突然发怒。
她的语调平稳,但还是都能从中听出一丝紧张,我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讲述事件的经过:“程美人今日陪同陛下赏花,本来都挺好,陛下的心情似乎也不错。但是,走到水边时,程美人一时高兴,指着湖中的鲤鱼,不小心将自己昨天吃了鲤鱼的事情说漏了嘴。”
然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继续:“陛下刚才是真的发了大火。”
她说完这些,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仿佛在担心自己说得太多,然后自觉地行了一个礼,然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夭夭和我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都觉得胆寒,夏日里各自摸起了胳膊。
然后,带着我回到太极宫立政殿,她走的急,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等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可知道,我与他的婚事,其实是我阿耶一手安排的。我之所以答应,只是因为我对他恰好有情。”
我问她:“是他提出来的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曾天真地以为,是他主动向阿耶求娶我,而我阿耶了解我的心意。”
她摇了摇头:“但事实并非如此,阿耶他并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只是他用来和李昃绑定的工具。我还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真心的认可我,所以我什么都还没做,他就那么乐呵地接受我进入军营。”
她的手指向那扇紧闭的门,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也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没有真心,什么都没有。”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上次来立政殿阿福刚生完场大病,夭夭衣不解带的在床前照顾,一天没合眼,我好不容易劝动去休息。金香向我抱怨:“陛下和娘娘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争执,娘娘倒也没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就是,陛下连公主病了都不来看看。”
夭夭后来和我聊天也是特意回避了和李昃相关的话题。
今日提起,我就是觉得,这十米宫墙太高了,高得让人仰望,高得让人心生敬畏。
我问夭夭:“还记得我们幼时看到花灯婆婆的故事吗?那时候觉得刘积中不懂得知恩图报,后面再看只觉得是当时的自己太傻了,但其实不是我们傻是有些人将事情做的太复杂了。”
她笑了,一如既往热烈明媚,向前走去打开门,光涌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闪耀,那身暗淡的青色宫装在她身上迸发出不一样的光彩:“我很好,是他不真诚,不真诚的人不值得我的好。”
当我步出宫门,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熙熙攘攘的市集,我带着木槿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里与皇宫完全不一样,什么都不一样。
突然,我腰间系着的玉佩的绳索断裂了,玉佩应声落地。
我急忙蹲下,试图拾起那滑落的玉佩,却怎么也抓不住,手指都抠得生疼。
就在这时,一只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帮我拾起了玉佩。那人温柔地说:“娘子,这不过是一桩小事,何必如此焦急呢。”
起初,我以为是木槿在帮我,但当我看到那只手时,立刻意识到不是她。我接过那人递来的玉佩,想要感激。
“林娘子!”
我凝视着她的面庞,试图从记忆中搜寻出她的身份。她拥有一副非凡的美貌,尖尖的下巴,眼睛直视着我,闪烁着光芒。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记忆却模糊不清。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我理应记得,不是吗?我不禁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以掩饰我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