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木槿仍然鼓足了勇气,迈步向前将我护在身后。当来人渐渐走近,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于是她谨慎地弯下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并以尊敬的语气称呼道:“大郎君。”
仆从们退到一旁,我看清来人后,也松了一口气,俯身行礼:“阿兄。”
“府里人都哪去了?”
兄长,性格儒雅,待人温和,似执笔亦可杀人。
祖父曾是骠骑大将军,祖母虽走得早却也是太师府嫡女,父亲哪怕已无法上战场那也是曾经赫赫有名的是镇军大将军,虽不如从前,但如今兄长也是正得的圣上赏识。
他揉揉我脑袋,“父亲母亲游玩灯会。”
又加了一句:“盼之那是也不知去哪荡悠了。”
盼之是家中幺儿,比我小两个年头。
可我瞧一路竟一人没有:“那府中奴仆去哪了?”
“今年灯会难得,所以母亲想让大家都去看看。”
我抬头,如此:“阿兄和嫂嫂不去吗?”
阿兄生得怎么如此之高?阿娘…不服!
“你嫂嫂和别人约着去,这片黑,小悦之回来没人带路会怕,阿兄在这等着。”
“没曾想弄巧成拙,可是吓着了?”
“没吓着。”
“娘子说白话,方才脸煞青了。”
木槿这会儿开始笑着拆我的台。
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我挽上阿兄的胳膊,粲然一笑,“刚吓得最厉害的,就属木槿。”
“那我可真是罪过。”
阿兄显然被逗到了,顿时眉欢眼笑。
“到了,快进去吧!”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我的芙蓉轩。
“谢阿兄!我先进去了,阿兄早些休息,梦醒舒畅自然万事亨通。”
我向兄长行礼告别。
旦日
我坐于铜镜前,身后茉莉在簪发,拿着手中的两只步摇:“娘子今儿戴这支双堆丝蓝玛瑙步摇,还是錾花钙铬榴石步摇?”
两支步摇,都是阿娘送来的,样式都是当下时新的,精妙绝伦。
一时之间倒真不知戴那个。
“这个吧,配上母亲给我准备的那件窃曲纹绣三蓝缂法凤仙裙。”
我指着那件双堆丝蓝玛瑙步摇说。
一番梳妆打扮过后,茉莉手一顿带着羡慕与欣赏夸赞:“我们家娘子真是连头发丝都是绝顶醉人的!”
“快别了,娘子被拍得都要飞上天了。”
木槿取笑道。
“娘子本就是最好的。”
镜中人,乌黑顺滑的披肩发,与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幸好茉莉为我上了胭脂,看上去没有多憔悴,纤细的弯眉下清澈明亮双眸水波般温柔,青玉案上裳更是衬人。
确是一位袅袅娉娉的美人儿。
曾经也因为被人当面讥讽“红颜薄命”
而暗自神伤。
如今想起倒是后悔当时怎没嗤笑回去。
“我没有!”
刚到父亲房外就听到一声充满愤恨的叫喊。
是盼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