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尸完全沉浸在了要打扮希衡这件事上。
他在屋内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转了起码七八圈,期间还用神力在空中绘画,似乎在画设计图的样子。
希衡光是看他在空中画设计图,都画了好几个。
这期间,就连希衡都有点恍惚,恶尸似乎真正是玉昭霁的一部分,只是,并非完整的他。
希衡垂眸,并没有被这一点给迷惑。
她进入玉昭霁的梦中,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唤醒玉昭霁,当然,是完完整整的玉昭霁,而不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恶尸在画了好几个设计图之后,似乎对自己伟大的设计能力非常满意,他确认要用其中一幅设计图之后,便去找木梳。
魅魔的屋里自然有木梳,恶尸往妆奁中找去,原本摸到了木梳,却又嫌弃地放回去。
他并不愿意用这柄木梳,不知那魅魔用它梳过多少次头,而魅魔和许许多多的人都生过关系,上边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复杂的气味。
恶尸想了想,以神力幻化出一柄新的木梳,再将希衡扶坐到桌旁的凳子上,自己站在她的身后,一下下梳着她的头。
不得不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任恶尸他拿得动刀,神力无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做到一切神乎其神的事情,可是在给女人梳头上,他确然是个青涩的新手,再加上紧张,恶尸不小心将希衡原本顺滑的头都梳得打了一些结。
因为他总是想用希衡的头编出美丽而复杂的髻,可却没想到,头是万千的烦恼丝,这里不对了要气,那里不对了要罢工。
梳一个小小的头,打劫了好几次。
可恶尸又不能粗暴对待希衡的头,他也生怕扯得希衡疼,更不想希衡被他扯断哪怕一根头。
恶尸在那纠结了好一会儿,手里还握着一缕秀,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不想退出,却又不知如何继续下去的脸色。
直到希衡忍不住了,问:“你不是要对付本体他们吗?为何在我身后久站?”
恶尸仍然一副纠结之色:“你放心,他们此时定然坐立不安,但他们也不会这么愚笨,在这时候闯进来找你。我现在拖得越久,他们在外越心慌。”
希衡:“嗯?”
恶尸道:“他们最懂他们自己在想些什么,也就懂我在想一些什么,如今,我们房门紧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此时定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他们又知道,我时刻忌惮着他们,绝不会在此时真正做一些什么,他们便不得不忍耐下来。”
“这种感性和理性的折磨,最是折磨人,我就是要让他们不停地在焦躁、按捺、焦躁、按捺之间切换,让他们的情绪濒临失控。毕竟,钓鱼时,最好捞起来的鱼是咬饵后疼痛得忘了一切的鱼,而不是沉稳冷静的时刻想着一尾巴抽过来的鱼,对吗?”
恶尸的解释,将他和其余几位的心理说得淋漓尽致。
希衡则并不愿意助长他人志气。
希衡道:“话虽如此,可你这么久没有梳好头,是因为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