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药三分毒!”
秦长安不耐地扫过眼:“别啰嗦了,下回你再煮给明遥公子喝吧,这次我喝了,也算是跟公子患难与共,同甘共苦。”
翡翠被堵住了嘴,不懂主子为何要对一个娼妓那么好,挂着脸出去了。
她从容不迫:“公子不必头痛,我体质异于常人,这辈子都不容易有孕。”
他怔住,眼底蒙着一层深不见底的黑雾,不容易有孕是什么话?
是因为……她在年少时候没打好基础就被用最激进的方法喂药,还是因为被射中重伤,又或者是落到江里寒气入体?
秦长安眯起美眸,把玩着手腕上的金丝手环,他身上的情绪浓重的化不开来,是她的错觉吗?他似乎大为震惊。
就算她终身不孕跟他有什么关系?
“以后她再送避子汤给你,你就做做样子收下,等人一走,就把汤倒了。”
她说的够明白了吧?
“公子不高兴?”
她不了解他肚子里的弯弯绕绕,避子汤有些苦味,她顺手拈了块蜜饯,神色自如地咬了口。“缠绵悱恻的时候,不必担心会因此怀上孩子,没有后顾之忧,反而轻松。不挺好的吗?”
明遥若无其事地别开眼。
是啊,他为什么不高兴?还是……他应该高兴?
世间男子多不重情,身边女人虽多,但除了抒欲望之外,就是为家族开枝散叶,如果只为了风流快活,没什么男人希望孩子来插一脚。
但同样矛盾的是,不孕的女子却又成为众矢之的,别说是在等级森严的贵族大户无法存活,就连在一般的家庭里,也是迟早落得个被休的结局。
“公子……”
她不太在乎他的沉默寡言,广袖一挥,直接起身。“昨夜过后,我们就不是外人了。往后,我喊你阿遥。”
“郡主有小名吗?”
一丝淡笑掠过他的唇,面具后的脸毫无表情,但深邃的黑眸却将她黯然的思绪纳入眼底。
一抹怪异的感觉,从心头油然而生,就算他曾经是官宦子弟,罪责加身为奴为娼,他却依旧不改骄傲?后院人,地位犹如男人的侍妾,他真把自己当成是她的丈夫来了?
“没人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她的手已经搭在门上。
“长安……”
那两个字,好似在他舌尖反复咀嚼了百年般,轻声呢喃,纠缠不休,送入她的耳畔,却让她平白无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没人把她的名字念成这样缠绵悱恻……她踏出门槛,拍拍衣袖,抖落一身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