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想到自己已经让人将咸阳令署团团围住,便没有再说什么,他哪里想到,如今的咸阳令署与当年他为令时完全不一样,就算他调几百名虎贲军士卒来,也不可能将整个衙门都完全控制住。
他只是又深深看了萧由一眼,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不就是拖延时间么,他们拖就拖吧。
又过了片刻,咸阳令署前突然又是一乱,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三骑飞奔而来。
为者是一个背着三根长羽的传羽郎。
“温司直,你要的东西。”
那人喘着粗气,快步奔了过来。
温舒脸色一喜,将那东西接过,握在手中一看,却是一块玉佩。
玉佩上有一个“祝”
字。
温舒举起玉佩,厉声道:“天子玉佩在此,如天子手诏,现在我要审问人犯,还有谁敢阻拦?”
他说此话时,心中极为畅快。
此前萧由、袁逸在拖延时间,他其实也是在拖延时间。他得不到足够的权柄,总要受人掣肘,因此下定决心,派人去向公孙凉求援,为的就是能够将所有阻力都排除在外。
“天子玉佩,拿来我瞧瞧。”
他话声刚落,便有人接口道。
温舒回头看去,袁逸不知何时已经坐正,再也没有醉熏熏的模样,而是眉眼深沉,手中把玩的玉如意,又是一副神仙中人模样。
温舒大步过去,将玉佩递到袁逸手中。
袁逸没有接,只是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然后肃然起身,向玉佩行礼。
军士、掾史也都开始向玉佩行礼。
“袁观使不醉了?”
温舒半是讥讽地问道。
“哦,承蒙温司直用老陈醋醒酒,如今已不醉了。”
袁逸双眼一转,走到一旁,让出了正座:“既然温司直手握天子玉佩,那么就请温司直在此主审吧。”
温舒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往下弯,深深的法令纹再现出来。
“我既然有了天子玉佩,为何还要在这里审?来人,把人带走,我要带他们去刺奸司!”
他厉声道。
虎贲军一拥而上,将原本守着陈殇与赵和的衙役赶开,把两人狠狠摁住。他们出手凶悍,不比方才衙役们装模作样,还有人偷偷下黑脚,狠狠踹了陈殇几脚。
虎贲军与羽林军原本就是冤家对头,再加上此前谭渊之事,让虎贲军背了不少责罚,他们有机会,自然要下狠手。
然后陈殇就向前一扑,口吐鲜血,整个人倒在了大堂之上。
众人看到他双足直蹬,一副就要毙命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那个在背后下黑脚的虎贲军也急了:“我没怎么用力,只是用膝盖顶了一下罢了,根本没事,他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