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背后却悲哀。
她又在问:“他是你的助理吗?我听到你之前称呼他‘丁助理’。”
他没说话,脑袋抵着门侧了个角度,看地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个,我记得……”
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题层出不穷,“就那,海·洛因,是被监管得最严的毒·品之一,他怎么会,你……”
话断在这里,沉默占领了空间,反而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氛围。
好似心照不宣,更似昭然若揭。
张修将她的一切心理活动听在耳里,但却懒得费力气说话。
饶束皱了眉,用拇指指甲掐自己的食指指腹,动动唇,小声问:“是你把那个毒……藏在他身上的?”
“不,”
他用一种逗小孩的语气说,“是警察叔叔藏的。”
“……”
饶束也用一种小孩子看陌生人的目光,站在玄关处重新打量他。
少年长身玉立,靠着门的姿态却偏偏透出某种颓废的气质。
仿佛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毁掉自己。
这种姿态,饶束再熟悉不过了。可有朝一日恍然在旁人身上看见,却又多了几分心惊肉跳的滋味。
三岁张修的世界她不太懂。复杂,黑暗,危险,伪装,变幻莫测,这样的世界,此前她从未接触过。
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是不是总在某些瞬间产生苗头的?比如这个瞬间。
曾有人说过,饶束特别懂得如何侵占人心。虽然,被她侵占过的那些心脏,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重则碎,轻则伤。
可是竟然也有这么一次,她想要小心翼翼地……开始一段开始。
一段,不那么轻易破碎的开始。
“你,”
饶束往他那边走了两步,低下头清了清嗓子,“我在想啊……”
“在想我是个坏人?”
张修打断她的话,唇角弧度凉薄。
“没有啊。”
大概是被他的反问句给问懵了,她睁着单眼皮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有点呆,有点可爱。
歪了歪脑袋,换成左边的额角抵在门上,这个角度就能看到她。但他的身体却一动不动,仍旧懒懒地靠着门。
“为什么会那样猜?难道我看起来就是那种专门做坏事的人?”
他问。
这是默认了?饶束仰着头看他,内心在短时间内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山崩。
但最终也只是往前再走了一小步,笑着说:“其实我倒觉得,你现在看起来像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