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也是这样,因为秦遇个子长过了头,队伍里缺少一个舞担,所以他自告奋勇,成为最适合跳舞的那个人。
因为队伍里的人都棱角分明,陆闻不爱说话,陈时初面热心冷,秦遇心思天真,制作人tenn天之骄子从不屑露面,詹一幕就成为队伍的粘合剂,和谁的关系都不错,从来没有吵过架拌过嘴,是这个桀骜不驯的队伍中最文静无害的一个。
他自喻是隐藏在精英中的普通人,这不是什么无法面对的事情,承认自己的不足,他的心态很好。
心态不好的话,是无法在被拐卖后生存下来的。
那是詹一幕人生的转折点,是他再也不愿意想起的灰暗,如若不是那些该死的人贩子,他和世界上每一个普通的家庭一样,都在家里幸福地和父母一起长大。
每次踏入寺庙,跪在佛祖面前,他都只有一个最普通的愿望,他想要回家,想要找到父母,那颠沛流离前半生的苦难都可以一笔勾销。
詹一幕的手指停下,和弦弹到一半。这个愿望今天刚刚实现,又被浇灭。或许他就是如此被厄运缠绕。
他羡慕那些能够普通的、平安地过完一生的人。普通人也有或渺小或远大的愿望,即使天分不够,即使触手不及。
“比起录灵感,好像更像是许愿箱。”
詹一幕低头又拨动了一把琴弦,自顾自地弹唱,“最后忙的还得是队长来实现愿望。”
“再见面的时候,送你一束花吧。”
詹一幕故作深沉地说,“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谢谢你来看我们的演唱会。”
说完他自己乐呵呵地笑翻了,他伸手抹掉黑暗中无人可见的泪水。
隔了一会儿,他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秦遇发来的信息:“我今晚尽量早点回去。”
想要抒发的情绪已经在录音中说得差不多了,詹一幕微笑着伸了个懒腰,想着难怪电影里的人喜欢找心理医生聊天,说出来之后确实好了很多,哪怕他的“心理医生”
只是一台电脑。
有门锁响动的声音传来。
“你回来啦?队长的u盘好像忘记拿了,我给你你明天见到他还给他吧……”
詹一幕还以为是秦遇,正欢快地从屋内出来,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是季祝业拖着拖沓的脚步走了进来。
在和公司关系最为僵硬的那段时日,只有詹一幕和经纪人季葵还能说上两句。
可是他怕季祝业,没由来地怕他。那种感觉像是仿佛回到了还没被解救的时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的气息深入骨髓。
詹一幕收敛了笑意,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如果说娱乐圈里,站在舞台上的明星是表面光鲜亮丽,那么某些娱乐公司就是大众口中所称的表面光鲜亮丽底下的龌龊事。
这些年老板们都很讲究,地产开盘要请小明星剪彩,新产品发布要请明星站台,就连说这个小区住了哪个电视剧里的谁谁谁,卖得都比平时快。
没有哪个娱乐经纪老板不希望自家艺人火起来的,单说一个代言就能让整个公司维系一个季度的运转,更别提更高咖位的音乐制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