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退休,如今犹如盲人摸象,邵书记将此事视为政事交予我。奔波一番,吃了不少闭门羹,软拒硬挡,不胜枚举。"
冯兆坤微微点头,张松继续道:"项目申报困难重重,我已有心理准备。后来听到些传言,不知真假,说此园区早已内定,颇感沮丧。顺岗镇农业企业众多,规模层次不低,恕我自夸,确有建园之资,至少具备竞争资格。若被潜规则左右,实属可惜。"
冯兆坤颇感意外。这些年求官者络绎不绝,尤其是他手握官帽,见人皆有戒心,莫非又是来求官。故张松言求助,他亦作如是想。初闻张松言辞,他心惊不小,副镇长与市委委员,差距甚远。张松若敢提出"晋升",倒也钦佩其胆识。而今张松面临的难题竟是此事,令他颇为意外,而张松展现的无畏精神,更让他刮目相看。
在他面前,不论张松这样的年纪和地位,还是县委县府或市直机关的官员,恐怕无人能如他一般侃侃而谈,始终保持微笑与谦恭,仿佛背脊已被酸液浸泡,相比之下,张松的从容淡定给冯兆坤留下深刻印象。其实早在秦南豪君楼,张松的淡定已引起冯兆坤的关注。常言道,无知者无畏,但张松无知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张松所述之事,冯兆坤略有耳闻,此事关乎滁山之域无疑。
年终将至,市中即将迎来人事变动,调整幅度不巨,主因一位堂委年岁已高,体弱多病,几视医院如办公之地,故呈请病退。滁山地区区卫书纪王政勤于市中有深厚人脉,此机岂容错过,设农产品加工集聚之地,既能为他增添功绩,亦能在某种程度上助其踏入常委之列。故此农产品加工区,市书纪央三立曾暗向农业分管副市长示意。张松仅知其表,未解内情,遂前来求助于己。
冯兆坤想到此处,心下略显颓唐,与市书纪相较,自身亦逊色不少,且张国立此人,决定之事轻易不易动摇,即便与他亲近,此事上恐亦难以施加影响。
见冯兆坤沉思不语,张松便知此事不易,正欲寻法让冯兆坤体面退出,冯兆坤却言:“行事不可人云亦云,高瞻远瞩固好,脚踏实地更为重要。”
张松应道:“冯部教诲极是,是张某境界尚浅,望今后能多受领导指点。”
何桃子闻言,舒了口气笑道:“张松,何时你也学会了这套,我告诉你,老冯也只是普通人,别把他神化了。”
张松笑答:“樊姨谬赞,冯部实乃平易近人。”
冯兆坤接口道:“罢了,菜已上桌,高兄喝何种酒?”
张松不知冯兆坤酒量,遂随主家之意,答道:“冯部决定便是。”
“好个来者不拒。”
冯兆坤心情似佳,或许是因与何桃子情投意合,或是看张松顺眼,觉其识大体,遂对何桃子道,“梨花,今夜欢愉,我便饮两杯。”
出门时,冯兆坤步伐微晃,何桃子搀扶着,轻声责备:“逞能喝这么多酒。”
冯兆坤反复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矣。”
张松闻言颇感惭愧,冯兆坤从事组织工作,与他谈论了一些组织之事。张松虽无深识,但他接触的都是高位之人,见识自然非一般人能及,其中见解更令冯兆坤眼前一亮。冯兆坤与高福海相较,差距不小,故二人交谈甚欢,何桃子竟插不上话。不料冯兆坤不慎饮多,张松却仅微醉。
送二人回房,张松满怀歉意:“樊姨,真是不好意思。”
“张松,别说了,难得见他喝这么多,证明他心情好,往后啊,你要常来坐坐。”
安顿好冯兆坤休息,何桃子又倒一杯清水置于床头,才与张松交谈。
张松道:“只怕冯部不喜。”
何桃子笑道:“往后别叫冯部了,生疏,叫冯叔听起来更亲切。不过记住,下次来别带东西。”
张松微笑:“遵樊姨吩咐。樊姨,小玲晚上都不回来吗?”
“她啊。”
何桃子微叹,望向卧室,“暂时还接受不了。”
张松表示理解:“她还年轻,以后会懂的。”
闲聊几句,张松起身告别,何桃子相送:“你说的事……”
张松连忙道:“樊姨,公事别跟冯叔提,他会烦。”
何桃子微笑,张松让何桃子留步,出楼后拨通靖州电话,小区门外,靖州的马车已然等候。
坐在车内,张松脸上的笑意消失,从今日冯兆坤的神色来看,此事恐怕不易出面,据此推断,发话之人至少与他平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