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叶婉清便深深沉陷进去。
这个人本就应该是她的,几年前就是她的。
可命运造化弄人,只有一步之遥。
一丝刺鼻的香气涌入,钟行简抬眸望来,面容清癯,眉宇间凝聚的超凡宁静,骤然结成冰霜,
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黑眸,看见叶婉清时,闪出一丝不耐,
“你来做什么?”
叶婉清佯装未看出端倪,柔和轻笑,“我做了碟点心,送来请表哥品评。”
捏着露水荡在荷叶上的嗓音,腰肢摇曳着朝他走来,
一碟浅绿近乎剔透的叶状点心出现在钟行简面前,是艾叶糯米糕,这碟点心他只有在江若汐院中见过。
“表哥,我听说大表嫂擅长做这个点心,我听着有趣,也做了来,请表哥尝尝是不是这个味。”
钟行简未动,他垂眸在一块块小小的点心上,想起那日的参汤。
心中无端升起一丝挫败。
叶婉清每一次自以为是的模仿,好似都在指责他不了解妻子、不关心妻子。
向他叫嚣,你瞧,你是分不出口味区别,也感知不到江若汐与其他女子的不同。
只要是端淑稳重、掌好内宅的一个女子都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都可以取代江若汐在他心目中的位子。
江若汐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模仿和替代的。
不知不觉,江若汐已经在他心中扎了根,以前不自知,现在他渐渐发觉自己的内心,也明白她的付出、心性,
甚至小脾气。
断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挤进他的内心。
钟行简收回视线,眸眼淬出冰,加沉语气道,
“时令已过,艾叶已经不是时令之物,以后不要再送。”
叶婉清心思也算灵通,两三呼吸后便品出话中意思。
她双目激红,一副泫然欲泣的低姿态,
“表哥真的这样绝情吗?”
委屈又无助,似是山间被风雨敲打摇摇欲坠掉入深渊的花。
叶婉清呜呜地哭着,拽住钟行简的袖袍边,浑身没了丝毫力气往他身上靠,嗓子也憋得生痛。
任哪个男人见了这我见犹怜一番,只是钟行简今日就要做辣手摧花之人,
他冷漠地抽回衣袖,叶婉清掀翻在地,眼泪如泉涌出,
“我之所以允许你投奔府上,是看在姑奶奶的面子上,看你一介女子带着孩子无依无靠,如果你再做这些无用无果之事,别怪我无情。”
不等叶婉清再娇媚哭诉,钟行简厉声喝道,“许立,送客。”
屋门大开,许立阻断叶婉清视线,逼她出门,“表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