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感到什么委屈,
所以,是他让妻子委屈了。
钟行简默然,刚成婚那会,江若汐的确追着他问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有时候他也吃不准,故而嫌妻子唠叨过。
“当然,世子爷或许觉得您的事涉及前院,我们女人又没什么见识,一天到晚不过一日三餐,几件衣服首饰,争来抢去的您都不放在眼里。先不说祖母便是女子,即使您拿妻子当同僚,出门前,总要交待个去处不是?”
说完,江若汐脸上仍然挂着笑,从容恬静地站在那。
她如今已经不在意这些事了,不过,既然他提起了,总要说道说道,总不至于是自己的过错。
钟行简一字一句听完,知道了这些年妻子的难处,面露愧色,
“我知道了。这些年是我疏忽了,以后我有事都遣人知会你。”
江若汐只淡淡应了声,并未过心。
避暑第一日便很热闹,男子狩猎,女子赏花喝茶吃果子,
先前大长公主寿宴上有意向的夫人们凑在一起互相试探口风,有些年轻的姑娘公子又凑在一起投壶。
江若汐瞧着,钟倩儿与那日的男子投壶魁首王子瑜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说话,眉宇间似是蒙上山间的水气,妩媚绮丽。
在马车上没来由地说那些话,原来是早已心有所属。
钟珞儿中意的陈向安跟着钟行简狩猎去了,她躲在江若汐身边,也不说话也不玩乐,倒是有些心神不宁。
江若汐接过她手里的壶,“茶都要溢出来了。”
钟珞儿害了一跳,回过神来放下茶壶,投来不安的一眼,
“大嫂~”
“有心事?”
江若汐问。
这次秦昂没有来,没人会找茬,可钟珞儿怎么看着怎么越发不安。
钟珞儿轻咬着唇,手快要把茶盏捏碎了,半响才犹犹豫豫地说出来,
“大嫂,我母亲定不会同意我和陈向安在一处,祖母更不会……听说打猎会有彩头,不知道他能不能拔得头筹。”
定然不会。
他们不是因为这次行宫避暑被赐得婚。
具体上一世行宫避暑发生了什么她不大清楚,只是记得回去后,钟倩儿的婚事落定了。
江若汐安慰她,“不用紧张,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叶婉清被孔兆才缠上了。自从上次寿宴水榭跳舞后,孔兆才每日都会送请柬进府,邀叶婉清喝茶,叶婉清从来置之不理,也不再出府。
纵然孔兆才打听到叶婉清守寡还带着个儿子,请柬也没断过。
孔兆才拦在她面前,笑得殷勤,“叶娘子,孔某是真心实意爱慕您。我虽然现在不能娶你进门,只要你愿意,等我,等我成了礼部尚书,我一定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区区礼部尚书,还不在叶婉清眼里。
叶婉清没有立即拒绝,“孔尚书。”
她叫得软糯糯的,挠得孔兆才瞬时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