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翠说,昨晚钟行简独自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因着没人敢去招惹,她们本在廊下等着,靠在一起睡一觉醒来,钟行简已经离开。
江若汐冷淡地应声,不甚关注。
她兀自拿襻膊将长袖束起,招呼荷翠一起继续着手做筒车,五日时间,可不长,她得赶紧赶工。菊香这几日把钟行简的私库清点一遍,托着账簿过来,两人在忙,菊香在一一介绍。
到了午饭时候还没说完,江若汐不想听了,“私库的事以后皆由你张罗,每月拿次总账给我便好。”
耳朵终于清净了。
钟行简也没再来打搅她。
到五日后的品茶会,静尘院满院人一齐忙活,也才做了二十个筒车。江若汐她们一大早便到了公主府,宾客还未至。
“筒车不易做,目前就只有这些了。”
昌乐公主起身迎她,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拉过江若汐的手检查,“你的手怎么能做这些呢!”
吩咐男侍,“赶紧拿手霜来。”
男侍欲亲自动手,荷翠接过手霜为江若汐抹手,江若汐并不以为然,“无妨的,做这些我反而觉得浑身轻松,干劲十足。”
“放心,就做这些,我公主府的东西,哪是她们说有就有的。这些就保管你能在京城买几处大宅院。”
昌乐轻摇团扇,早有了打算。
江若汐颔首称好,“还有个不情之请,请不要说是我做的。”
“为什么?”
江若汐解释,“老人说财不外露,才,最好也不要。”
昌乐公主赞道,“是我狭隘了,我还以为又是因为你家世子,我得早点转变想法,让钟行简有多远滚多远。”
两人说了会话,直到贵女公子到得差不多,才移步到茶室。
假山前聚集了不少花枝招展的女子,都对小小筒车这个新奇玩意颇有兴致。
“这是我新得的小玩意,本公主十分喜爱。”
昌乐公主朗声谈论,众人循声行礼,又颇多恭维。
在人群里,江若汐找到一个神色微冷的男子,她认得是兵部尚书独子王致远,昌乐公主说让他退婚,上一世她也如此决绝,只是之后不知为何,最后又愿意成亲。
他是个清秀的男子,相貌不算出众,却也入得了眼。
昌乐早已注意到他,唇角晕出张扬的笑,
“来人,看茶。”
茶水不是直接分发到各桌,而是顺着水流而下,穿过男女相隔的屏风,行至面前,沿途有男侍端到桌上,众人称妙,有人出口询问,
“公主这个小东西真精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昌乐公主自不会说,只道,“此名为流觞曲水,出自一妙人之手。”
见公主不愿透露,那人惋惜,“我家夫君爱茶,我还想也请高人做一个。”
“是呀!”
另有人附和。
昌乐公主抿茶,半响后才道,“如果真想要也不难,我这里还有二十个。”
那些等着攀附和攀比的妇人、贵女公子眼中,登时亮堂,“怎么才能求一个?”
昌乐公主居高临下蔑着他们,这样的谄媚她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五个金饼起,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