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朝他穷追猛赶,兴许要用个四五年功夫。”
“哦……”
旁人待他客客气气,他倒好,程比长程比短的。
正想说他两句,一回头,见他盯着天窗,似乎闷闷不乐,便耐着性子问他,“怎么回事?”
他道,“我追上程比要穷追猛赶四五年,棠儿赶上他,不过轻轻松松两三年。”
她觉得怪好玩的,便支起脑袋问他,“想和我打架?”
他背过身,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会,莫名其妙又说道,“棠儿这么厉害,不知什么样的人能娶到棠儿做老婆。”
叶玉棠听得直乐,笑个不停,“谁为什么要娶我,我又为什么要嫁人?”
“男子无妻家无主,妇人无夫身无主。”
“什么狗屁道理?”
他叹口气,“对啊,什么狗屁道理。”
“我娘这辈子不曾嫁,我爹这辈子亦不曾娶,又譬如天璇剑、天玑剑……诸多当世侠女豪杰都是如此,怎么活都是一世。倘或被一情字牵累,反倒不够畅快逍遥了……”
叶玉棠想了想,突然笑问道,“你小子不想入朝做官,所以才破釜沉舟,剃度上山?”
他道,“上山之前,我爹说富家难教子,要讨个老婆来管教我。”
她恍然,“原来逃婚来的。”
他又说,“若真是娶妻倒也罢了。也不是真为娶妻,而是打着成家的幌子叫我立业。真没劲。”
她在那头笑起来,“是挺没劲的。”
他又笑了,“是吧?倒不如一辈子随棠儿浪迹江湖来的快活。”
小小杂物间,窗户开的小而高。
两人躺在两张床上,侧着身脸对着脸的说话。
月亮照在床头,照的他眼睛亮亮的,说起话来,仿佛较之往日也格外真诚。
叶玉棠在另一张床上侧躺着看,听见他说的这番话,恍然也有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