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跟你说就和外面洗脚差不多的按摩。”
杨丽拿出哄外孙女的耐心。
刘卫武动心了,但他跟着提条件:“那咱们还是老规矩,减一斤体重吃一回肉。”
“你要减到140斤,我天天给你做肉吃。”
“你做梦!我最多减到160。”
“你能减到160也行。”
刘卫武垮脸,叹息道:“那我得减30多斤啊。猪肉都能装两洗脸盆了。”
“你还舍不得了怎么地?”
杨丽板脸。每次换个减肥方法都要磨牙半天的。
“感情不是你遭罪?”
刘卫武也不高兴了。
杨丽只得再哄:“明晚我给你做肉吃。”
刘卫武立即转怒为喜,要求道:“做一大碗锅包肉。”
“行啊。那你不能在单位再偷吃了啊。”
“嘿嘿。绝不偷吃了。”
刘卫武伸手拿过水杯,咕嘟嘟地灌进去大半瓶。然后一手毛巾,一手水杯,斗志昂扬地领先向前。
*
叶凌云一边记录女儿念的数字,一边在想自己面临的选择——与父母断绝关系,自己就再难回老家且要留下骂名,成为十里八乡的所有人家明里暗里笑话、说嘴的人物。他都能想象到那些人会怎么说自己、怎么笑话叶家。
“千辛万苦供出来一个大学生,还读了博士呢,不管爹娘、不管兄弟,什么东西。”
“连孝道都不知道,等着天打雷劈呢。”
“呸!还博士呢。我家仨孩子,哪个也没读完初中,哪个不孝顺。”
……
他能想到自恃有理的父母,在这样的压力下,肯定要来学校的,闹到最后自己只能把这些年的事情合盘端到光天化日之下。
城市里理解的人会明白这是两种观念的差异造成的。但是再理解,父母的欺骗,也会令自己在同学和同志间丢脸,成为医大经久流传永远不衰的笑话。
但跟妻子女儿断绝关系?仍像以前一样把大半的收入寄回家?剩下的那点儿钱勉强够自己维持生活的,然后余生就形单影只了?
不妥!
漫说自己不敢说离婚,但凡敢说一句硬话,罗天会不等父母来闹就把这十几年的帐本、给了自己家多少钱,在同志和同学的微信群里公布了。
叶凌云简直不敢再往深里想半点儿……
“老叶,专心致志。你们爷俩怎么一个毛病。你记到哪个数字了?”
罗天敲饭桌提醒丈夫。
叶凌云赶紧对女儿报上自己记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