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正在灶屋里洗碗,答应了一声也没出来。
鸣宴从灶屋里跑出来,先去关上了院门,又跑进去端了一碗热水进来,笑道:“小哥,喝水吧。我等一下要和娘一起上山去挖野菜,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了。”
白竹吃了鸡蛋羹,有点口渴,探起身子,伸手接了水,几口喝光,抹了抹嘴,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也去!”
鸣宴皱眉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行,你还病着呢。山边挖野菜的人太多了,已经挖不到什么了。我们今天要去远一点的深山去挖,你走不动。”
怕白竹失望,他又安慰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过一段时间,可以捡菌子,除了自家吃,还可以拿去镇上卖。山上还有野泡儿,山楂,我带你去摘了吃,可甜了。”
他吧唧一下嘴,神往地道:“等秋天到了,山上的野果都熟了。毛桃,柿子,枣子都熟了。还有野板栗,核桃,到时候我俩一起去,多捡点,自己留一些吃,多的拿去卖。”
白竹望着他,眉眼弯弯,他也喜欢秋天呢。
在白家,一年四季都挨饿,只有秋天好点。
因为秋天满山的野果熟了,他去砍柴时可以随便摘些野果,在山上吃饱了,多的偷偷藏在柴房里,饿的时候吃。
胡秋月拿着一个泥罐子进来,道:“小竹,罐子里是热水,你想喝了自己倒。”
又对鸣宴道:“走吧,快去快回。”
鸣宴冲白竹点点头,两人拿着锄头,背着竹筐,锁上院门走了。
刚才闹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寂静下来,白竹静静的躺着,心中一片宁静,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是被猪叫声吵醒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他肚子有些饿,家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猪还是早上吃的猪食,应该也饿了,拼命的叫唤着。
猪这种畜牲,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只要饿了,拼命的叫,叫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他躺不住了,想上厕所。
他试着轻轻地坐起来,还是疼,不过比早上好多了,可以忍。
在白家,这种程度的疼痛天天都有,他已经习惯了。
他爬起来,没有裤子穿,又不敢去开张鸣曦的箱子找裤子穿,只得穿着昨天的新裤子。
房里有尿桶,他先慢慢走过去解决了一下内急,在木盆里洗了手,再回到桌边倒了一碗水喝。
身上有伤,刚开始几步走得艰难,等活动开了,就觉得不怎么疼了。
他慢慢走到院子里,打算先去喂猪,免得叫得他头疼。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向四周一看,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新家长什么样。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有三四亩的样子,周围用高高的土砖围墙围着。
他们住的这边院子不大,不到半亩,左边是一大块地,用竹篱笆和这边院子隔开了。靠篱笆这边种着萝卜白菜,靠山边种着高粱玉米。绿油油的杆子已经长好高了,还没有结穗。
他觉得奇怪,一家人住着三间茅草屋,怎么又能筑那么高的院墙呢?
他哪里知道,这是张青山活着时筑的。
当时张青山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买下了这一大块三亩多的荒地准备种果树。
他打好了围墙,盖了三间茅草屋打算给看果园的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