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在一旁的郎中。
蓉蓉没敢惊动宫中御医,所以从城里找了个大夫来,是个老实人。
那郎中如实说道:“暂无生命危险,只是运掌之人武功浑厚,娘娘伤了心脉,需要静养数日。”
“为何迟迟不醒。”
她侧目而视,眉眼略带凌厉。
郎中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道:“娘娘只是太过虚弱,草民已经开了药,服下后晚些便会醒来。”
她点着头,吩咐人送他出去,重金酬谢,务必管严嘴巴。
听蓉蓉说那郎中是老熟人,曾暗自给淑妃瞧过多次病,信得过,她才算安心。
蓉蓉还说:“殿下不在这两日,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多亏了娘娘机智,将我易容成了你的模样,坐在轻纱后草草把人打发了,这才没人知道您的去向。”
她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的母妃在这方面向来厉害。
难怪师父会说她回来就知道了……等等,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她会这样做?
还有,那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这两日高兴疯了,尽忘了问他这事。
正出神,小丫头又机灵道:“公主,你说会不会是太后的人?”
萧静好若有所思着摇头,“不像,她还指望着我规规矩矩和亲为她换回三州十八县,断然不会这个时候对娘出手。再说,宋依阮一直不把我娘放在眼里,要杀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她素来……只想无限地羞辱母亲,以此来满足她内心的胜负欲。”
那么是谁?半年多前,刺杀湛寂的杀手武器是刀,理论上是太后的人;而昨夜打上母亲的却是内力!而且,母亲并没有武功,他对她用内力,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还是说……萧静好扭头看着自己尚未醒来的至亲,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吩咐下去,此事不可伸张!”
她再三嘱咐。
蓉蓉:“公主放心,自从您回来后,我们都万众一心壮志成成要跟你搞事业,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
她离宫时,这丫头只有七八岁,没想到竟长成了个活宝。
她猝然笑了起来,搞事业……
。
就在和亲队伍启程的前天下午,一队人马以胡商的打扮策马从健康城门进入,直奔云山楼而去。
之后里面似是传来阵阵打斗和歇斯底里的怒吼,吓得经过的路人们禁不住揣测,这里面的使臣究竟是怎么了。
翌日,天终于放晴,化雪的天依然很冷。
萧静好依召进宫,进行那庄严又神圣的和亲仪式。
她扶着重伤过后的母亲顺着高高的宫墙一路往里走,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
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只能成仁。
“母亲,伤你的人,你当真没看见?”
过拐角时,她再三确认道。
淑妃略微点头,“当时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狐疑道:“当日有雪色衬着,高矮胖瘦你总看得清楚吧?”
淑妃斜目看了她一眼,回忆道,“个子很高。”
越往里走人越多,她也就此停了声,没再继续追问。
泰和殿前喜庆一片,锣鼓喧天,锦旗招展,好不热闹。
萧静好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向那决定她命运的犹如断头台一般的地方。
满朝文武皆在,她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张脸,一别几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尽管如此,依旧是人群中最闪烁的星,周围云云,自然而然成了他的陪衬。
萧静好被宫女领着,与湛寂擦肩而过时,好巧不巧,两人的衣裳不分天时地利地缠在了一起,她有过刹那的失神,低头浅浅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