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那姑娘好似想起来了什么。
昨儿在书房,她画着画,他伏案写呈文。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停下,端着茶盏靠在窗边看她。
眉眼十分难得地缀了点笑意。
二人对视的刹那,她的心“噗通”
“噗通”
跳得极快,跟揣了只蹦跶个没完的兔子似的。
那个瞬间,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她了?
可快回到松思院时,也不知为何,他眉眼忽又冷下,跟着安嬷嬷去了六邈堂,就好似在书房的一切都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幻觉。
恼吗?
“当然恼了,顾允直。”
容舒抿着唇,缓缓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她“以为”
了两声,可那句“你喜欢上我”
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以为什么?”
顾长晋乌沉的眸子一瞬不错地盯着她,“容昭昭,你以为什么?”
这姑娘却不肯再说了,小嘴一抿,只睁着眼看他。
他也不追问,从她怀里抽出月儿枕,抓着她的手贴向他脸颊,道:“容昭昭,掐。”
小姑娘在怔楞一瞬后,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瞪圆了眼道:“我为何要掐你?”
“解气。”
顾长晋再次捉住她的手,“以后你恼我了,就掐我解气。”
这次容舒没再挣脱他的手,还真轻掐了下他的脸,问道:“你,不疼吗?”
“不疼。”
男人弯起唇角,“记着,梦里的顾允直是不会疼的,你恼他了就欺负他。”
这话一落,他立时便觉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小姑娘当真是下了狠手掐他,掐了一下还不满足,又接连掐了几下,直把他脸颊掐出一道道红痕。
她盯着他被掐红的脸,好奇问道:“真不会疼?”
男人笑了声,淡“嗯”
了声,想说“不疼”
,只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眼前的场景忽又变了。
依旧是那屋子,依旧是那张拔步床。
石榴花开的幔帐被溜进屋里的风掀起一角,满室馨香。
她红着眼,泛着泪光同他道:“你知道一个人的喜欢都是有时限的吗?顾允直,我会不喜欢你,总有一日,我会不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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