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归薏不说话,江清儿更加来气。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吵的。”
沈归薏还未开口,曲燕秋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见曲燕秋,江清儿立即变得乖巧不少。她忙不迭上前,挽住曲燕秋的手臂。
“姑姑,我是恨铁不成钢。你说她,原先多受宠爱,这才过去几日,就被程若止抢了先。去了趟狩猎场什么都没捞着,我能不气嘛。”
“那良妃的本事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你都奈何不了她,凭何要求归薏比过她呢。”
曲燕秋温声斥责道。
“可是……”
江清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曲燕秋坐到座椅上,与座下的沈归薏面对着面。
她满脸堆笑,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倒真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可沈归薏却不敢掉以轻心。
与曲燕秋周旋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无一不是吊在嗓子眼的。
那可是杀害她兄长的凶手,是她这辈子,最恨最恨的人。
沈归薏低眸,不动声色将眼底的一丝恨意敛了回去。
“哀家听闻,良妃在与皇上狩猎时遭遇埋伏,身受重伤,恰好那箭上沾了七步散,是你自告奋勇,替她解了毒?”
头顶传来曲燕秋的疑问,轻飘飘的,压在她身上却如千斤一般沉重。
曲燕秋这是在质问她。
若她回答得稍有偏差,便极容易引起怀疑。
“回太后娘娘的话。实不相瞒,臣妾本是想着利用此事,直接解决了良妃。如此一来,无论是皇上还是程家,都只会将大的过错归咎于在狩猎场上设下埋伏的那群刺客。”
好在她提前已经准备好了措辞,倒不至于乱了阵脚。
“只是臣妾能力不够,未能得手。”
说着,沈归薏露出失落之色。
“你有这个胆量,已是十分难得。”
曲燕秋语气温柔。“良妃性子聪明,狩猎场上又有程家的人,你本就难以得手。如今全身而退,便是万幸。”
“谢太后娘娘体谅。”
沈归薏乖巧应道。
曲燕秋笑了笑,转而看向江清儿:“你啊,要学着点归薏,做事情细致些,莫要毛毛躁躁的,落人把柄。”
“还不快起身,给归薏让座。”
“姑姑!”
江清儿甚是委屈。
但见曲燕秋态度坚决,她也不敢不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让出座位。
两人这番对话下来,沈归薏如同被架在火炉上烤,哪有她拒绝的份。
她只得顺着曲燕秋的意思,坐到了一旁。
“这是方才御膳房送来的槐花酥,你尝尝看。”
曲燕秋边说着,边捻起一块递上前。
沈归薏眸光忽闪。
她自知曲燕秋不会好心,但还是假装寻常,接了过去。并在曲燕秋的注视下,将那整块糕点尽数吞入腹中。
药效来得极快,沈归薏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胃里便如翻江倒海。
兀的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娘娘!”
如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可是七步散的药效发作了?”
曲燕秋蹙眉,一副关心状。
沈归薏捂着胸口,未答应她的话。
那槐花酥里有催七步散发作的药,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曲燕秋是在试探她是否真的有七步散的解药。
所以那块槐花酥,她不得不吃。
随即,曲燕秋叫人拿来一粒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