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男人在臭不要脸的方面到底天赋异禀。
林又夕将身体靠过去一些,指着楼下那摔倒的小姑娘,看起来喜上眉梢:“那姑娘是张校长的孙女,张校长你应该记得,早上开会见过,她的眼睛尤其大,像金鱼。刚才我给她孙女儿上课,这丫头见人就说你长得好看,特别像明星杨子义。”
陆行州平日里不追星,也不觉得与明星长得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他手指轻敲台面,回答得意兴阑珊:“我没有给她上过课,也没有兴趣应付小丫头。”
林又夕干脆在阳台的水泥面上趴下来,嘴里啧啧地咀嚼着:“但陆老师,你长成这样天生就是该站在所有人目光下的,就算披麻戴孝也像神仙,女人看了难免把持不住。”
陆行州听完这话,下意识摸向自己的下巴。
皱眉表达自己的疑惑:“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她们的想法。”
林又夕回他:“我不是女人,可我没少睡过女人。”
陆行州没法反驳。
他只是突然有些无法将眼前的林又夕和那个喜欢沈黎母亲的男人重合起来。
说到底,陆行州理性的太过于纯情。
林又夕见陆行州不说话,忍不住又开始倾诉自己的真心:“陆老师,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你自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个儿最高,身形最挺拔,整个队伍的气氛都不一样了。以前学校里女老师最爱看食堂里的那几个兵痞子,现在你来了,他们比不上。其实谁都比不上,你气质不一样,你站在哪里,那里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陆行州如果没有见识过林又夕对于女人的钟情,他或许会觉得他爱上了自己。
在这样煽情的时刻,他没法告诉眼前这人,他早上会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仅仅是因为他迟了到。
陆行州作息稳定,虽然也早起,但却没有踩着黑灯上班的习惯。
久居美国多年的他很久没有接触国内的消息,所以他不知道这些小学的孩子已经生活得如此困苦,早上天还未亮,就需整整齐齐站在操场上,灰压压一片校服暗淡颜色,一众高低参差的人头往外排去,个个颈上都有一张洗心革面的脸,带着为祖国之崛起而失眠的坚毅。
陆行州低头看着从指尖落下去的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