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此时话中形容的人完全不是自己。
沈妤听见他的回答,整个人不禁为之一愣。
随后将头埋在双腿之间,突然“噗嗤”
一声笑出声来,肩膀耸动,耳朵泛红,显然也是知道害羞的。
等笑得够了,她就又抬起头来,用左肩去撞陆行州的身体,两人像不倒翁娃娃一般左右摇晃,嘴里轻声下着结论:“老人家看人一向最准,你那时一定看起来欲求不满极了,满脸横肉,目露凶光,说不定穿上蓝衣就能去上法制节目。”
两人靠得太近,沈妤没有完全扎起来的凌乱发丝难免有一些打在了陆行州的脖子上。
陆行州觉得痒,像干渴的喉咙拉扯出灵魂深处的一点痒,像他十九岁那年解不了丝丝缕缕的一点痒。
所以,深深呼出一口气,陆行州将呼吸凝成空气里一片白露,他张开双臂,抱住此时蹲在地上的沈妤,将手指探进她的毛衣,冰凉的手隔着衣服贴在皮肤上,开口说话,声音缓慢且长:“是啊,我那时实在是欲求不满极了。”
沈妤脸上不由自主地发烫,她的鼻中此时全是陆行州身上清淡的茶香。
她垂着长长的脖子,咬住嘴唇,大大的胸脯随呼吸上下起伏,像两座高挺而等待人攀爬的巨峰。
陆行州闭着眼睛,嘴唇顺她的头发向下,一点点路过她少女般的耳朵,路过她修长而细的脖颈,路过她没有人曾经涉足的干净的肩胛。
他动作虔诚而炙热,不带一丝淫邪的意味。
月光下清俊的脸让他看起来,还像是当初十九岁的少年——他有着最伟大的欲望,有着最理直气壮的迷惘,他与那心中美丽的姑娘从没有分开,从十九岁至今,她永远在路上,活色生香。
老太太站在远处微笑地观望一阵,一直没有说话,只可惜踩着身旁几根枯枝,难免还是发出了一点声响。
沈妤偏头看见,像是受惊的鸟,费尽全力将身上的人猛地推开。
陆行州整个人往后仰躺摔在地上,他望向沈妤含着眼泪的眼睛,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是舍不得她难过的,于是,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缓缓走来的老太太,轻声咳嗽,声音压得格外低沉:“奶奶,您才到吧,刚才小妤想来看看这里的鱼,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太太实在是太喜欢沈妤了,她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眉目含笑,语气也和蔼极了:“哪里,我在这里看了很久了,行州,你刚刚怎么咬人家姑娘的耳朵呐。”
陆行州这下终于没了话语。
沈妤也没再美目含泪,她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