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年轻的男爵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他的母族正为着虚幻中的胜利而越行越远,而自己却无可奈何。
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灯火阑珊,帝都军的黄金狮子旗在初夏的夜风里猎猎作响,巡营的士兵们穿梭在连绵起伏的营帐之间,皮靴马刺的声音利落整齐。
远远的便可以望见中军主帐透出来的昏黄光芒,一小队人马肃立在帐外,隔着夜色看不清楚服色,依稀感觉并不是帝都军的人。
“今天帝都有人过来么?”
低声问身边卫兵,年轻的小伙子挠了挠头:“护送一位小姐过来见副军长大人的。”
“小姐?”
维迪亚皱了皱眉,直接排除了柯依达公主直接过来的可能性,但若是赫尔嘉·克罗因少将的话,卫兵的措辞也有些不妥当。
他抬起头看着夏日晴朗干净的夜空,怅怅的吐了气,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卡诺·西泽尔背靠着墙壁坐在床头,中将级的军装松松垮垮披在肩头,露初胸前的白色绷带,厚厚的缠了几圈,依稀可以辨得出绯色的血丝来。
他冰蓝色的眼睛已经在手里薄如蝉翼的信笺上来回扫描了不下十几遍,灯光打在苍白的脸上,光与影萧条的交织。
卡捷琳·杨站在他的面前,屏住了气息。
“卡捷琳小姐,令祖父的密函你看过么?”
“没有,在此之前见过他的人只有柯依达公主殿下。”
“也就是说,你对信的内容毫无所知了?”
卡诺苦笑一声,抬起头看她,“尊敬的小姐,你可知道,如果这封信的内容有假的话,我要赔进去可不仅仅是眼前这十万帝都子弟的性命了!”
卡捷琳美丽的浅色眼睛忽闪一下,咬了咬下唇,低下头去。
良久才抬起头来:“很抱歉,阁下,虽然我很想请您不要怀疑一个重病老人的善意,但是也许也只有事实才能证明一切了。”
卡诺微微的笑起来,他似乎能够明白柯依达破天荒的安排这名身份敏感的女子来见自己的原因了。
聪明,理智,但是坦然,恰好符合那位性情冷僻乖戾的公主殿下的审美。
“我似乎能感觉到你的诚意。”
他笑,扬起声音:“贝伦卡副官在吗?”
“是,大人!”
高个子的副官应声而入,军礼庄严。
“带着这位卡捷琳·杨小姐去休息,不要慢待了她。”
“是,大人!”
亚麻色头发的女子露出放松的微笑,向年轻的统领深施一礼,随着贝伦卡走出了主帐。
卡诺·西泽尔微微活动一下酸麻的颈部,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使自己可以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