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乌木香浓郁起来,盘旋在只剩祈云沉重呼吸的车厢,连信息素都带上主人的难堪一般,是灼烈的,汹涌的。
王清越隔着车门,都被这股信息素味冲的头晕脑胀。他缩了下脖子,小腿肚都在打颤,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有点急地去敲窗。
他急死了,生怕这人没轻没重的死在车里,提高音量喊:“祈云!”
也是一下子慌得昏了头,拍了几下车窗,才现门没锁。刚拉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连捂住口鼻都顾不上,王清越那个小破胆子提到心口,一瞬间连祈云的后事都想好。
正是下雨的天,又在深夜,除去细微的一点路灯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隔着玻璃窗,还没有看清楚。直到现在,祈云那张素来清冷的脸,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猛地出现在王清越面前,冲击力自然非同寻常。
“他妈的,你怎么出去一趟——”
他骂骂咧咧,从口袋里面翻找抑制剂的手都在抖,硬是咬着牙,才强压下心底那股天生对于强者的恐惧。
王清越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冷白的光线骤然亮起来,打在祈云脸上,更显得难看的苍白。
他借着这点光线,不顾祈云什么想法,干脆利落地将人摁着,扯开对方的衣领,连着扎了三管抑制剂,才觉得心底那股瘆人的臣服感减轻下去,空气中的焚香味也终于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浓郁,窒息的让人难以喘上气。
祈云不太习惯这束刺眼的光,下意识地眯着别开眼睛。他衣领有些散,唇也抿着,看上去如同易碎的花瓶,王清越再用力一点,就能轻易把人捏碎。
这一点都不祈云。
王清越愣了下神,觉得祈云出去这一趟,简直是客观意义上的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他收回手,不忍再对着这张惨白的脸说出斥责,自己默念了两句清心咒,硬生生把心头那股子火气压了下去,说:“……让开,我送你去医院。”
祈云迟钝地垂着眼睛,很慢地摇头,说:“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你烧了!”
王清越觉得人生无望,到底是没忍住吼他:“你个疯子,照照镜子看看,我不来你下一秒就得入土。”
祈云张了张嘴,看上去还要说话。只是尚未出声,就被王清越手疾眼快地推开。
他打开车载灯,轻车熟路地扯上安全带,打断道:“闭嘴吧,不想听你说话。”
没一句他爱听的。
第21章“他在洗澡。”
时间太晚,只有急诊科还亮着灯。
医生是个长相清秀的omega,防护面罩都遮不住其下不善的视线。他随手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冰凉的指尖捻了下祈云腺体处滚烫的皮肤,问:“你打了多少抑制剂?”
医生拧着眉头,“谁教你这么搞的?”
祈云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对此不吭一声。倒是王清越不尴不尬地挠了下头,心虚地认罪:“……我。”
omega抿了下嘴,似乎在克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太难听的话。
他勉为其难地把到了嘴边的词汇咽下去,收回视线,握着鼠标的手很快地点了几下,边开单子边说:“先住院观察几天,去大厅办手续。打抑制剂之前看看说明书,一次性注入这么高剂量,还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