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日,深夜。
当铁鹰扶着沈清竹敲开檀栾居的门时,已接近子时。睡眼惺忪的罗潇看见两个黑衣人,差点尖叫出声;铁鹰下意识就出手将他敲晕了,径直带着沈清竹进院。
刚打开房门走出来的香雪,看见罗潇被敲晕,也呆在原地,不敢出声,香露见状不对马上边跑边喊“小姐不好了”
。
听见响声的花月胧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后院出来,刚好被香露撞了个满怀。
“小姐……有……有贼……”
香露气喘吁吁,“快、小姐快跑……”
此时,铁鹰已扶着沈清竹走到后院,一看到花月胧,赶紧道:“月胧姑娘!王、主子受伤了!”
花月胧定睛一看——她不认识铁鹰,但她认得沈清竹,毕竟那张脸帅得扎眼。
她立刻上前看了一眼沈清竹的伤势,赶紧吩咐香露道:“去,拿些酒和干艾草来。”
边说着边和铁鹰一左一右将沈清竹扶到后院二楼。
将沈清竹安顿在床上之后,花月胧坐在床沿观察起他的伤势,现伤口很深,还嵌着指甲盖大小的铁珠,回头问铁鹰道:“怎么弄的?”
“主子……是为了保护我,中了暗器。”
铁鹰咬了咬牙,为人暗卫,却让主子保护自己受伤,他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一巴掌。
花月胧取来剪子,将沈清竹肩上的衣服剪开,一直不作声的沈清竹,以气声道:“有劳月胧姑娘照顾了……”
花月胧剪衣服的手顿了顿,平日风度翩翩的沈清竹,如今面色苍白,一身是血,居然有种易碎感,让人想好好怜惜。她从梳妆台取来针包、和一包小的药粉,道:“待会儿将铁珠挑出来会很痛,你服些曼陀罗粉,睡过去就不痛了……”
沈清竹摇了摇头,“多谢月胧姑娘好意,直接取吧。”
他需要一直保持清醒,万一昏睡过去,暗卫又有事找他,就无人可以处理了。
此时,香露取来了烧酒和干艾草,花月胧便让香露把干艾草放到洗脸的铜盆中,烧成艾草灰。
艾草点燃,烟烟袅袅,满屋艾香。
花月胧用毛巾蘸了些烧酒,在伤口附近轻轻擦了擦,算是消过毒,再从针包中,取出一支三寸长针,从创口边沿插进去,贴着铁珠一点一点撬动,铁珠陷得颇深,创口血肉模糊,花月胧将针插得更深一些。
沈清竹顿时痛得冷汗涔涔,咬紧后槽牙,强忍伤痛。
花月胧的手顿了顿,嗔道:“早让你用曼陀罗粉了……痛就叫出来,别忍着,我再轻点……”
沈清竹闻言,忽然脸上一红,低头无力地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真是……”
花月胧轻轻一挑,铁珠从伤口中掉出来,滚到床沿,滴答落地。
“嘶——”
沈清竹痛得倒吸一口气,伤口虽痛,但异物挑出,还是轻松了不少,他抬眼看了看铁鹰,示意他先出去,铁鹰会意,拉起一旁的香露出门。
待铁鹰把门关上,沈清竹才轻声道:“只是突然想起……梳拢夜,我也对你说过相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