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眉头深锁,原来他不在熙城时,熙城的暗涌早就卷到沈谧身边,而一世英明的沈谧却放过了谋害自己的人,他是老糊涂了,还是另有打算?
高以君微微叹了口气,感叹当年的八皇子终是长大了,可惜啊,先皇看不到了。
他想像八年前一样,再帮沈清竹一次,替他撕开谜题的一角。
“殿下,当日的药渣,奴才埋在了寝殿外的老桂树下……”
沈清竹忽眸光一亮,拱了拱手,“多谢高掌印相告。”
………………
时隔数月,铁石一事,最终以除掉了马浩为结局,落下了帷幕。
是夜,檀栾居也摆起了家宴,除了铁鹰、苍豹、飞猴等暗卫领队,唐境年和孟紫琅也来了。
孟紫琅的大名,听了那么长时间,花月胧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都说外甥像舅舅,孟紫琅的眉眼与沈清竹有几分相似,虽不比沈清竹出挑,也一派雍容气度稳重成熟。
人齐了,香雪便拉起毒狼一同上菜开席,一片其乐融融。
主座的花月胧与沈清竹对视一眼后,立刻端起酒杯,向孟紫琅敬酒,恭恭敬敬道“舅老爷,久闻大名,一直没去拜会,是月胧失礼了,月胧自罚一杯,向您赔不是。”
“哈哈哈,还客气上了,清竹求娶前,已时时在信上提起你,说你聪慧过人,我认识你,可比你认识我久得多。”
孟紫琅满上一杯,忽敛了笑意,感慨良多,“姐姐走后,清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之前,我有心帮他,却远在雍州,鞭长莫及,现在沾了清竹的光,得以留在熙城,往后定竭尽全力,助清竹得偿夙愿。”
“来,咱们碰一杯。”
孟紫琅站起来,向众人敬酒。
话未明说,但在座都是沈清竹心腹,自然心照不宣。
众人一同站起,清脆的碰杯声,高高低低,犹如乐章。
花月胧曾听沈清竹说过,由于父母早逝,孟紫琅与孟乔姐弟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孟乔进宫后,孟紫琅到雍州为官,即使分隔两地,但一直鱼雁传书,音讯不绝。
后来,沈清竹有了不臣之心,孟紫琅也毅然相助,连沈清竹在外头的矿山,也是孟紫琅派人打探寻找的。
为了成全沈清竹,孟紫琅年过四旬仍未成家,就是怕一旦事败牵连家人。
甥舅之间的深厚情谊,也是沈清竹一路走来,为数不多的温暖了。
香雪捧来酥鸭、醉卤猪头肉、荷叶豆腐等等,香露、毒狼也配合着66续续将菜上齐。
各色佳肴,勾得人馋虫大动。
“大家起筷吧。”
沈清竹放下酒杯,眼中含笑,他的好王妃啊,凭着绝好手艺,将家宴办成赏心乐事,“马浩伏诛,大家辛苦了,是月胧提议要好好犒劳大家,饭后,铁鹰会将赏钱下去。”
“王爷英明!”
沈清竹一声令下,几个暗卫头领欢呼一片,众人也在欢呼声中开席了。
“这些日子可太想王妃的手艺了!”
苍豹心直口快,一筷子下去就夹了几块猪头肉。
那头蝰蛇与飞猴也抢起了鸭腿。
“蝰蛇你做什么,放开,鸭腿要孝敬王爷!”
“你想吃就直接说!鸭腿有两只啊!”
一众暗卫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孟紫琅看得直摇头,笑罢又端起酒杯,转向沈清竹,小声道“清竹,马浩一事,恐怕沈正庭回过神来,不会善罢甘休。”
沈清竹挽起衣袖,舀了一勺子裹了火腿鸡脯的鲚鱼圆,放入花月胧碗中,漫不经心道“宫中传来消息,我可能要去一趟松州了,舅舅请放心,清竹可以应付。我不在时,若有要事,烦请舅舅多与月胧、铁鹰相谈。”
“既然你做好了准备,我也放心。”
孟紫琅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下去。
倒是轮到花月胧皱眉了,“你要去松州?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