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拿着茶水从走廊过来,小舍立马接过茶盘走了进去,客厅里坐满了人,一边是,胡濙和王千户,一边是汤宗,薜千户。金同知和蒋通判以及几个巡检百户则把汤宗身后的位置全占满了。
胡濙手托着腮帮,一声不吭,似乎这事与他并无什么关系。
小舍便在他身后坐定。
王千户转过头对小舍道“这回我们在吴江黄溪村现了赵媚娘的据点。”
“黄溪村,不是黄泥村吗?”
小舍脱口而出。
王千户警觉道“贤弟你也知道?”
说罢眼里一道寒光刺向小舍。
小舍知道自已穿帮了,装作喝茶,稳住自已狂乱的心跳“小人刚从街头过来,听扫街的与路人在道:昨晚从黄泥村抓到的女乱朝份子跑了。”
王千户哦了一声,便回过头去。
汤宗道“事既已出,诸位也不要互相埋怨,我看水6城门晚上都按时关的,估计乱朝份子还在城内,出不去。”
薜千户道“俺已吩咐下去,八座城门加双岗,严查过往行人,各关卡巡检严禁船只马匹出入。”
金同知道“我马上让所有衙役捕快全城搜查,谅那女匪等人也难逃法网。”
商议结束,小舍送胡濙,王千户上轿,王千户对小舍小声道“这汤老头有鬼,你帮哥哥盯着点,这次去吴江,本来可以一网打尽,不知谁透露了风声,我们只逮到个小虾米,现在连小虾米也溜走了。”
小舍心里也在想“这知府内肯定有内线,要不赵家怎么知道我住地?怎么知道我昨晚回的家?怎么知道赵媚娘关的牢房?这救人的船,进出水城门如入无人之境?”
他又怀疑起王伯来了,他觉得应该从他身上查起。
小舍后悔昨晚没去观察王伯的动静,晚上回去悄悄的问红瑶“有没有现王伯出去?”
红瑶摇摇头道“没有,王伯屋里亮在灯。”
“王伯晚上没点蜡烛的习惯,难道是唱空城计?”
小舍决定试探他一下,便找来同样的信封,照着来信的笔迹,写上“我等已安全撒回,赵”
,剩王伯不注意从门缝塞了进去。
这几天苏州城内笼罩在乌云之中,八个城门只开靠城北的娄门和阊门,老百姓出入门都绕着,衙役的巡捕拉网式的搜捕,挨家挨户的查,王千户则带着锦衣卫的人盘查客栈,澡堂和茶楼酒肆等公众场合,城里的人都把官府骂得底朝天,三天过去了,除了逮到几个可疑的吴江商人,其它一无所获。
这日汤宗对小舍道“无锡马知县死了,邻县的苏州知府理应吊唁一下,我抽不了身,金同知那边忙着抓人,只有劳你去跑一趟。”
小舍道“我们这里风俗,去丧家是要带些绸缎被面,写上挽联什么的。”
汤宗道“你带上礼房的老王一块去,他懂那些破规矩。”
马府门楼上挂着白灯笼,一家老小披麻带孝的守在灵堂内,马姨太一见小舍带人进来,哭声便更是响亮。
马姨太迎了出来,一身孝衣没能遮掩那丰腴有致的娇躯它的风采,玲珑浮凸,梨花带雨的脸上更显万般妖娆和妩媚,她把小舍领进灵堂。
见那马知县灵前供着逝者遗像,一盏青灯闪着豆大的火苗,两旁跪着马宅亲属,里头扔出白腰带黑纱,小舍便学着老王的样子系在腰间,磕了几个头,退了出来。
马姨太,马公子便带两人去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