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本就娇嫩的明黛被他粗糙的掌心刺得脸颊发红,团起炙热,不明白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偷偷回京就算了,还敢做出将她强行掳走的事,心里也在飞快思索着对策。
见她迟迟不曾做声,燕珩锋利的眉眼一压,透着戾气的掐住她下巴,强迫她看他,“看来,还真是被我说中了。”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太过于高兴了。”
轻轻摇头的明黛眼眶微红的注视着他,语带哽咽的想要伸手去触碰他。
“景珩,你还好吗。”
“我好不好,明二小姐不应该在清楚不过吗。”
短短的两句话,似从他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咀嚼后的冷戾。
明黛立马察觉出他的情况很不对劲,要知道他以前哪怕在生气也不会叫自己那么生疏的“明二小姐”
,更多的是,他将自己掳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如今对自己,是否还有昔日情谊。
更重要的是,桃苒发现她不见后,是否第一时间回府告诉父母,让他们来寻她。
在还没来找到自己之前,明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失望,难过的一双眼睛,“景珩,你以前不都是唤我皎皎的吗。”
燕珩嗤笑一声,低头逼近她的瞳孔,想要看穿她藏起来的伪装,“我可是记得明二小姐说过,你我二人在退婚之后,不允许我在叫你这个名字,看来明二小姐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啊,还是得要说,贵人多忘事。”
“也是,如今我燕珩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哪里配得上出身高贵的明二小姐啊。”
尾音拉长的冷嗤,更让明黛感到心惊,眼睛里的雾气也如江南的烟雨。
“我当时那么说,也是有我的苦衷的。”
“哦,什么苦衷,将我一脚踹开后好嫁给别的男人的苦衷吗。”
眉宇间堆积迅速迭起冷意和讽刺的燕珩只要一想到她和自己退婚没多久,就马不停蹄的另嫁他人。
她如此是将自己当成了什么,又将他们十多年的情谊给当成了什么!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要是不嫁给别人,太子就要把我强行纳进东宫当侧妃,我情急之下才会找了那位孟公子帮忙。”
明黛仰起微微带泪的脸,美人雪腮垂泪,“景珩,难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都不信我了吗。”
“我之前那么绝情的说着要和你分开的话,也是太子在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和你断得干净,他就要对安阳王府下手,谁知道我答应他了,他却不守信用,你都不知道当我对着你说出要和你断了的那些话,我心里有多难受。”
见到她哭的那一瞬间,燕珩下意识想要抬手为她拭泪,又在回想起她用花瓶毫不留情砸晕自己时,而硬下心肠的闭上眼。
他怎么就忘了,她一惯会演戏,此番惺惺作态恐怕也是在骗他的吧!
虽知道她是在骗自己,燕珩依旧忍不住想要再信她一回,“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说的自然是真的。”
明黛靠在他的胸口,鼻音闷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认识了十多年,就算我是一块石头心,也早就会被你捂暖了,何况我只是一个人。”
“是吗,本世子还一直以为你明二小姐根本没有心呢,否则怎么能轻易说断就断。”
“没有,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眼睛含泪的明黛咬着唇否认起来
不清楚他这是信了还是没信,正想着如何开口让他送自己回去的时候,又听到他说。
“既然如此,皎皎不如随我一块去北疆,我就信你说的话,如何。”
明黛的一颗心瞬间收紧,更多的是觉得荒谬,“景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她怎么可能跟他去北疆,不说北疆和上京的距离,她的朋友家人们都在上京,她是有多傻才会答应他去北疆,哪怕是以前有感情的时候都不会,何况是现在。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燕珩嘴角勾起淡淡地讽意,见她迟迟不肯答应,深邃的五官逐渐变得危险起来,“还是说,先前皎皎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
“又或者说,你之前说着和我散了的话才是真,想要甩开我,琵琶别抱才是真。”
明黛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行事仍不改往常霸道的恣意肆妄,也让她的一颗心高提到了嗓子眼,“可是景珩,我要是突然失踪了,我父母大哥小妹他们肯定会很担心的。”
“也是。”
说着,燕珩直接弯下腰,一只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打横抱起来到书桌前,强硬的往她手里塞了一支毛笔。
“写信给他们报平安,就说你发现还是忘不掉我,想要和我一起走。”
自古以来聘为妻,奔为妾,他这是纯心要毁了她不成!
要是明家真出现那么一个跟人私奔的小姐,不说会连累到明家,就连圣人都会怀疑明家是否有背主之心,从而一朝覆灭。
哪怕此事不论明家,单凭让她从一个名誉上京的贵女,日后将会是一个衣食无忧的贵妇变成路边舂米的普通妇女,一辈子过着颠沛流离,十指都沾阳春水的日子。
这人何其自私,又何其狠毒!
将手中毛笔一扔的明黛眼眶通红的看向他,两眼相望唯剩失望,“景珩,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连这点儿信任都不愿给我吗。”
“信任,我也得要你给我啊。”
眉梢压低,透着几分寒意的燕珩抽出一支新的笔塞进她手里。
“你放心,你和我走的事我不会对外乱说,更不会连累到明家,只会对外宣布你明二小姐在山中不小心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