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的凌瑶扭头去折腾布料。
裁了几块布条的长袄还剩下很多布料。长袄是素淡的蛋青色,上绣如意纹,拿来给玄真当荷包也不会别扭。
裁剪、定型、缝制,待贝壳状的荷包做好,她的气早就下去了。
想到自己身上还带伤,她索性给自己补了一次药,然后倒头睡觉。
许是因为知道玄真在暗处,凌瑶睡得极为安稳,一觉直到天亮。
醒来,屋里便多了数张桌椅条几。
凌瑶一喜,忙不迭跳下榻,凑过去检查。
她先看的椅子。玄真做的是圈背连扶手的大圈椅,不光外形好,上面仿佛还涂了层东西,触手光滑。而且,背板上也雕了花纹鱼戏莲纹。
常规的鱼戏莲,不是鱼吻莲花,便是鱼咬莲茎。前者是祝愿男女结秦晋之好,后者是祝夫妻恩爱、多生贵子,带有性的暗喻。
但玄真这个鱼戏莲,就只是鱼儿在莲花、莲叶之下游曳,两者压根不挨边。别说咬,连亲都没有,就差在旁边刻上一行字男女授受不亲。
这,充其量只能叫鱼莲图。
再看桌子茶几,也都是同款花纹。
看来那寓意更明显的并蒂莲和龙凤呈祥是别指望了。
凌瑶看得无语,低骂了句“孬和尚。”
转念想,这是玄真还存有几分理智的证据,又忍不住心软下来,爱惜地摸了摸那鱼莲图。
缓下情绪后,她开始折腾这些家具。按照用途各自归置好,正屋用圈椅配茶几,侧屋用圆桌圈凳,花几摆厅里搞完这些,她又跑去杂物间,翻出一堆茶具杯具花瓶,飘回正屋点缀。
如此这般,屋里总算有了点人气。
凌瑶将罗汉榻挪到窗下,中间摆上一张小几,再给自己泡上一壶花茶,摆上昨天没吃完的灵果,舒舒服服地开始干活。
玄真毕竟穿惯僧袍,如今脑子又不太清醒,凌瑶担心他不肯换下来,索性挑了块灰蓝色料子,开始描画剪裁,然后坐在窗下缝制。
屋外鸟声啾啾,屋里也只有偶尔的布料摩擦声,静谧万分。
隐在暗处的玄真闭着眼睛,神识里,那低眉垂目捏针线的姑娘温暖又柔软,浑身散着平和气息
玄真浑身四溢的魔气慢慢柔和了下来,在神识里专注地看着她。
屋里的凌瑶若有所觉,抬起头,望向窗外,扬声问道“师叔,你有没有在干活不要偷懒啊。”
玄真不吭声,血眸沉静凝实,只安静地注视着那鲜活的姑娘。
凌瑶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应,顿时有点慌了。
毕竟一夜没见着人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她昨晚不应该睡觉的。
凌瑶连忙趴在窗户上四顾寻人,扬声喊道“师叔师叔你还在吗”
暗处的玄真恍恍惚惚地,下意识驱动本命佛珠,安抚般蹭了蹭她。
察觉腕间佛珠的转动,凌瑶松了口气,抱怨道“你这没声没息的,我还以为你跑了呢要不你在院子里干活吧,我看不见你,我害怕。”
对付现在的玄真,就要直白、甚至夸张地示弱。
玄真又再次无回应。
凌瑶有点担心“师叔”
想了想,挤出点哭腔,“呜呜师叔不要不理我”
话未说完,玄真便出现在凌瑶面前。经过一夜,那一身魔气更为凌冽煞人。
他神情惊慌又扭曲“瑶瑶,贫僧”
“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