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皇宫的轮廓隐匿在黑夜中,偶尔走过几行手持火把的士兵,幽幽的火光在金殿碧瓦间闪烁。
朝珠宫殿宇廊檐下,挂着一只精致的鸟笼,笼里是一只羽色黯淡的黄鹂。
这是周漪月前几日经过别的宫殿,在廊檐下发现的,见着的时候黄鹂已经奄奄一息。
她吩咐雪兰将它带了回来,照顾了一晚,好歹算是救活了。
夜晚不算宁静,屋内不时传出潮水般的叹息,黄鹂鸟安静梳理自己的羽毛,似乎已经习惯了里面的动静。
这时,檐上一只玄色猫悄无声息朝它逼近,一步一顿,琉璃珠般的眼睛迸出狩猎者的杀气。
它一个飞跃跳到笼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它,爪子朝笼子里伸去——
金笼摇颤不已,压迫感铺天盖地笼罩,黄鹂在笼里乱飞乱撞,翅膀在笼壁上拍打出急促的节奏。
金笼坚硬,四处碰壁让它痛苦不已,扑腾出“啪嗒啪嗒”
的剧烈声响。
陡然响起一声尖叫,猫儿受了惊,一瞬收回利爪,从笼子上抽身而下,消失在了花丛中。
周漪月无力喘着气,身体像要散架一样。
她已经尽力配合他,可还是这般难以承受,黛眉上沾了细细的汗珠,发间已被打湿,桃花面因窒息而泛着一层薄红。
魏溱满脸靥足撩开床帘起身,本要吩咐人抬水进来,一转头见女子眉眼惺忪,配上那娇弱含泪的模样,眸光又暗了暗。
眼见他又刚下床又折返回来,周漪月惊恐坐起身,双腿艰难支撑起身子,一个劲往里缩:“不要了,求你……”
她求饶的声音带了颤抖,魏溱也没再为难她。
因为方才那件香料的事他心里压着怒火,情绪都变成了力道,的确失了轻重。
周漪月缓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浴,周漪月换了身衣裳,试探着问那男人:“我瞧这几日宫人们都在布置各处宫殿,晋国官员是否马上就要入宫了?”
魏溱挑起长眉:“公主是急着想让我走,好结束我们的关系么?”
周漪月噎住,咬了咬唇,随口诌了个理由:“我并非这个意思,我是想着……你们晋国人在宫中议事,我的身份多有尴尬,也许……我可以假扮成宫女,出行也方便一些。”
他拿接过宫人手里的绢布,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上水渍,笑道:“再没体面的事都做了,还怕这个?若有人敢置喙,我拔了他们的舌头。”
周漪月深吸一口气,脑门突突直跳,觉得自己和这个没人性的人无法交流。
她强忍怒火,换上柔软乖巧的语气:“好罢,左右是你们晋国的事。”
她不欲与之较劲,转身往里走准备休息,腰上突然多了一只胳膊。
魏溱搂着她的腰勾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后脑,不允许她有丝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