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川终于熬过了这顿令人心堵的饭,在赵勤揶揄的飞眼中与之告辞,带着卿黛直接回了别馆。
中午吃的太饱,加上午后和煦的暖风一吹,人很容易犯困,正在书写的卿黛眼皮都快粘合在一起了,下的字也是歪歪斜斜的。
“二爷,我可不可以小睡一会儿?”
聂川从账册中抬起头,走了过来,在她背后俯下身子,把她整个人纳入到他的胸膛范围内。夏日衣裳轻薄,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让卿黛的困意霎时去了几分,昏沉中多了几丝羞窘。
“写成这样子,还想着偷懒?”
“也、也没有很差吧?”
“呵。”
下一瞬,他竟握住了她执的手,在白纸上一一划的写了下去,“手腕的姿势要像这样,下要稳。”
小手被他整个握着,卿黛忽然间浑身都麻了一般,只能那么无力的被他握着,随他而去。他的呼吸和体温如此清晰,一个‘卿’字落下,她越的局促不安。
她听见自己细声说道:“二爷,我自己来吧。”
聂川不语,继续握着她的手把她的名字写完,继而在旁边开始写自己的名字,眼看着就要书写成的并列的两个名字,卿黛的心中几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她没去深究那到底是什么。
‘川’字洗完,聂川从她手中拿开了毛,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摩挲着她柔嫩的右手。
昏昏沉沉的静谧午后,浓郁的暧昧在房间里流转,而他的声音同样如正午的阳光般蛊惑人心。
“黛黛,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此时周身的气息温和极了,似乎与这温热的空气融合在一起,半点棱角都没有,迷糊间的卿黛自然的少了几分戒备心。“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年轻风的吗?”
难道会有人不喜欢年轻风吗?
“喜欢的。”
在她的头顶上,聂川咬牙,“权势和财富呢?”
卿黛微怔,“我喜欢踏实安稳的日子,这两样都不是我的心头好。”
聂川颇不赞同她这种论调,虽然不认为这是她的真心话,但他不止一次听到她说过类似的话了。心内讥讽,面上却依旧平静,“难倒黛黛喜欢没出息的男人?”
“我不觉得想当平民百姓就是没出息,如果他年轻努力,有勇气有担当,一生只有一个女人,我不觉得这样的人是没出息。”
卿黛目光微散,像是陷入了关于谁的回忆。
聂川的心顿时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住了!脸色也一下子变了。
他不过是试探一番,她居然能如此清晰的向他描述了一个理想中的男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心中当真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
她的心门就是为了那人而锁的吗?除了年少时嫉妒大哥之外,聂川这是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体会到什么是嫉妒,特别是女人。
“二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卿黛现他没话了,起身问道。
聂川胸膛微微起伏,注视着她浑然不觉的双眸,“没有,累了就去歇一会儿吧。”
“哦,那好吧。”
卿黛一头雾水,她应该没说错什么吧?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与他定了两年之约,她的想法他应该早就清楚了吧?这两年她的人归他所有,但她的心是自由的,她想他们之间是有这个默契的。
聂川查账的事告一段落,傍晚带着卿黛一起回了聂府。一进了院子,淮哥儿就亲昵的扑了过来,规矩的对聂川行礼之后,就窝在了卿黛身边。
“姨娘,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卿黛摸了摸他的肉脸蛋,“姨娘是被你爹带走的,怎么会不回来呢?姨娘答应过淮哥儿要陪你玩的。”
聂川欣慰的看着二人,这两个倒是投缘,比亲母子也不差什么,只不过,若按那狗屁合约的话,两年后卿黛离府,儿子不该伤心死?
这时,聂木走了进来,见到聂川和卿黛回来,面上一喜。
“见过二爷,见过卿姨娘。对了,卿姨娘,我这里有您一封信,今天下午送过来的。”
卿黛接过信封,信封上只写了她的名字,别的什么都没有,“谁送来的?”
“门房说是一个小孩子送来的,别的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您亲启。门房恰好看到我,就让我带过来了。”
她的信?会是谁送的呢?家里人不可能,以他们的性情有事就直接上门了。齐小玉?那丫头也不必这般迂回,那会是谁呢?
卿黛目光忽的一凝,会不会是他?
第16章她是不是要私奔
卿黛微妙的表情变化皆被聂川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问道:“熟人来信?”
“不知道,可能是我弟又闯了什么祸,不敢名目张胆的上门吧。”
卿黛有些心虚,她心里知道不可能是那兔崽子,他认识的字还没自己多呢,哪里会写信?
聂川伸出手去,“既然如此,还是赶紧看看吧,好歹是你的家人,真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好不过问。”
卿黛下意识的把信塞进了袖口里,“不必了二爷,他不敢闯大祸了。再说我欠二爷的已经够多了,就不麻烦您了。淮哥儿想不想吃姨娘亲手做的核桃酥?”
“想!淮哥儿想吃,姨娘做的东西都好吃!”
淮哥儿牵着卿黛的走,把她往厨房的方向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