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匆匆套上衣服,来到了纪幽兰的门口,门口站着纪幽兰的两个下人。
卿黛向里面问道:“纪姐姐,你要不要紧?”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纪幽兰回道,“不要紧,你回去睡吧。”
卿黛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眼聂川,聂川冲她做了个口型。
“那赵世子要不要紧?”
这回纪幽兰回的挺快,只是听起来咬牙切齿的,“他好着呢。”
聂川拉着卿黛这才回了房,他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卿黛却还是忧心忡忡。
“纪姐姐要是吃了亏怎么办?”
聂川笑道:“你放心好了,那女人从不吃亏,除非她心甘情愿。”
第二天一早,这边一家四口已经吃上早饭了,纪幽兰那边才有开门声,没一会儿便看见她和赵勤一前一后的过来吃饭了。
只见纪幽兰神色淡淡,不喜不怒,但赵勤的样子就惨不忍睹了,脸上青青紫紫的就像个调色盘似的,但他都成了这副德性了,偏要咧着嘴笑,还不知死活的坐到纪幽兰边上。
卿黛好心的关切了一下,“世子,你的脸?”
不会是纪姐姐打的吧。
“哦,脸啊,没关系的,昨晚上不小心摔的,过几天就好了。”
瞧他脸肿的喝粥都费劲,聂川终于说了一句,“等下让福叔给你找药抹上吧。二位的事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也该从我这庄子离开了吧?”
聂川毫不客气,叫他怎么客气?他明明是要带着卿黛出来促进感情的,结果竟来了两个搅局的。
赵勤看了看纪幽兰,等着她说话。
纪幽兰喝进了一碗粥,“他这个猪头模样也不好回京,我手头上没有要紧事。聂二爷这山谷倒是片宝地,不如就再好心收留我们几日吧?价钱好商量。”
聂川张口就要回绝,他差钱?
卿黛赶紧捉住了他的手,“纪姐姐想住便住吧,正好咱们许久未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聂川无奈,只好默认了。
正如聂川所料,果然之后的几天,白天他再也没找到与卿黛独处的机会,而赵勤则像个跟屁虫似的,随时黏着纪幽兰,也只有夜里他才能独占卿黛。
看了眼不远处正下棋的两个男人,卿黛问道:“纪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不打算嫁给他吗?”
“嗯,我和他身上各自担负着责任,终究走不到一起。这段时间我会把纪家的生意重梳理一下,等一切顺畅之后,我会离开京城,把重心换到西北去。”
纪幽兰语带落寞,却极度清醒。
卿黛甚至有点可怜赵勤了,“你都想好了?”
纪幽兰冲她笑了笑,“傻妹子,你自己的事都弄不明白,就别为我担心了。男人对我来说没什么,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是哪个……就更无关紧要了。”
虽然她言之凿凿,但卿黛总觉得这不是她的内心,可就像她说的,感情的事就连身处其中的人都说不清楚,又何况外人呢?纪姐姐至少比她有主意。
这天,聂木亲自赶了过来,“二爷,老太爷急着找您回去呢。”
聂川半点不着急,“出了何事?”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大房最近捉襟见肘,大夫人的娘家弟弟因为放印子钱的事被官府带走了。大老爷那点儿俸禄根本就不够他上下打点,最近上头有个官职出缺,大老爷盯了许久。走投无路之下,大房再次盯上了公中银子。上次老太爷给了大房两万两的事被三房知道了,加上这回,府里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
聂川早就知道,大房那两口子,断他们金钱就相当于要了他们的命。
“是时候回去了。”
聂川和聂木的对话赵勤都听在耳里,他惊讶的问道,“聂兄,你真打算从侯府里分出来啊?靖北侯的名头在京城里虽然排不上号,但好歹是个金字招牌,若是出了什么事好歹能顶顶。若真跟他们闹僵了,你就半点光也沾不到了,纯粹是个商人。”
“我意已决。”
赵勤顾虑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那是在淮哥儿出事之前,大房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他在意的人身上!对方已经起了杀意,一次不成功早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而家里那个掌家的糊涂老爷子,他再也不能拿黛黛和两个孩子的命去冒险。财帛动人心,甚至会让人丧失亲情和人性。
纪幽兰和赵勤也决定回京去了,离开前他们两个闭门深谈了一次,不知道谈的什么,只知道赵勤是红着眼睛出来的,之后二人便先后离开了庄子。
回城的马车里,面对三张垮着的小脸,聂川哭笑不得,“好了,都开心一点,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
淮哥儿从卿黛旁边跳了下来,嘴巴撅的高高的,“比油锅还可怕,有人会下毒。”
马车颠簸,卿黛把他拉了回来,心疼的摸了他的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聂川听闻此言,更是下定了决心。
老太爷一直派人在门口盯着,一旦看见聂川回来,便叫他立即去春晖园见他。
聂川这回很听话,叫卿黛带着两个孩子先回二房,他一个人挺直了腰杆去了。
屋子没有别人,只有老太爷老夫人和聂川,看来老爷子这回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老二,上回的事,爹心里知道大房脱不了干系,可爹是一家之主,爹要守着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你大哥在仕途上一片大好,咱们家以后还要靠着他顶立门户,只要大房好了,全家都沾光,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