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脚好得很,下铺就是个沙,谁都能来坐一坐。”
这老头。
不过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下铺人来人往,谁走这都能扫你两眼,还有脱下来的鞋子都在你眼皮子地下,万一有个脚臭的,一躺下,直接朝你鼻孔里钻。
噫~~~~~~,一会儿我也换了吧。
也不知道回头来的是什么人。
早几年,软卧这种,都得是到一定级别,拿着单位介绍信才能买上一张。
现在放开了,只有有钱,都能来躺一躺。
从包里拿出茶杯和洗漱包,又找出两双一次性拖鞋,递给曾昭仪,“姥爷,换上,咱们去餐车。”
曾昭仪接过拖鞋,看了眼,白色的鞋面上还印着金色六个大字,“羊城白云宾馆。”
“哪来的臭毛病,还换拖鞋。”
“哎呀,能舒服一点是一点,也方便不是?”
老头拧不过,还是乖乖换上。
旁边就是餐车,爷俩进来,刚想找位置,李乐又被一个服务员叫住。
“嘿,这娃,还识得额?”
李乐瞅瞅,一张胖脸络腮胡,小眼睛眯缝着,一件白色工作服被十月怀胎般的肚子撑得紧绷绷。
“你是?”
“嗨,胖了一点,就不认识了?过年时候螃蟹吃滴可美?”
“呀,喜子叔。额都不敢认了。”
李乐这才记起来。
这人是李乐小时候的邻居,后来李乐搬家,也就再没见过。
记忆里还是个瘦杆杆的模样,现在这样,何止是胖了一点。
“你不是在连云那趟车上么?”
“换了换了,这边缺人伲。”
喜子又瞧瞧曾昭仪,“这位是?”
“我姥爷,这次跟着他去燕京。”
喜子一听,赶紧欠身,“老爷子,伲好哇,额叫喜子,原来曾老师还教过额画画咧。”
“好,好。”
听到是曾敏的一个学生,老头微笑道。
李乐抿了抿嘴,老李出钱出人,还赶不上曾老师三个字,这老头,双标的可以。
“老爷子,去里面,那边素净,餐车两头人来人往滴。”
领着两人在餐车中间坐下,喜子还按着以前的称呼,“淼,老爷子,想吃啥,额去厨房安排。”
“别那么客气,该咋样就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