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音响里唱着经典粤语老歌。
中控台上放有镀金弥勒佛,肥头大耳、慈祥雍容。
头疼欲裂。
程铄吃力地睁开眼睛,却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左边坐着一位身强力壮的保镖,听到他挣扎的动静,立刻侧身盯着他看,面目不怒而威。
这可能就是刚刚偷袭他的那个人!
程铄抬眸,车内后视镜上,照出曹总狭长的小眼睛。
两相对视。
副驾驶位上,曹总笑意盈盈地扭过头,脖子上便堆出两圈肥肉,“你醒了?”
程铄霎时捋清楚了因果,曹总请保镖将他打晕带走,至于目的,再明显不过,曹总想和他玩一,夜,情。
他决策失误了。
程铄想,他不该在找借口离开之后,真的去了卫生间,可能往别的地方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他低估了曹总对他的兴——竟然值得曹总冒风险,在公开场合劫人,而且曹总能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他轻松带出酒店,他怀疑酒店里有曹总的人,里应外合,帮忙打掩护。
不过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下,跳车是死路一条。
他无路可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保命要紧。
程铄不敢再惹怒曹总,他几乎调动面部所有的肌肉,挤出一个看起来温顺又讨好的笑容,语气放柔放缓,“曹总,您这是做什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总舒展双眉,也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想带你去我入股的酒店,可比今天的酒店好上一百倍,可我又怕你不愿意去。”
“怎么会不愿意呢?”
程铄强撑着脸上的笑,免得露出破绽。
“您要是想带我去,直说就行了,我肯定是欣然前往。”
曹总意外地啧了一声,“可我看你刚刚的反应,不像是想去的样子呀。”
“没有没有,是您误会了。”
程铄只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我虽然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但我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肚子里没墨水,画也画得难看,您之前说要和我聊学术,说要买我的画,我怕我一开口、一动,反而暴露水准了,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来如此。”
曹总点了点头,双下巴便忽隐忽现,看不出是信了没信。
程铄垂眸,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裤兜,意外于手机居然没有被收走。
可能是觉得,双手被反绑,加上保镖盯梢,他不可能成功打电话求救。
希望电量还没耗尽吧。
缠在腕上的绳索并不算紧,留有一定的余量,程铄躬起身体,右手中指尽力去够裤子侧边。
指尖隔着布料摸到了凸起的电源键。